戒指的事情让陈三丽心不在焉,洗过脚简单跟两妈妈寒暄之后,陈三丽上楼睡觉。
恰巧家里停了电,梁家树点着蜡烛跟在陈三丽身后。
微弱的火光照射在台阶上,火焰的影子摇曳着,他把手中的蜡烛递给陈三丽。
“害怕的话,随时叫我。我就在对面。”
“好。”陈三丽接过蜡烛,朝梁家树微微一笑:“谢谢。”
她穿着梁家树的新拖鞋。
梁家树的脚很大,穿在脚上空荡荡的,踩在地上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梁家树一直等陈三丽锁上了门才离开,他没有去睡觉,而是上到二楼的平房顶上乘凉,乡间的晚上很凉,偶尔有不长眼的蚊子,梁家树伸手拍死了几只。
他心情很好,嘴角含着笑,双手枕在脖子上,平躺着看向夜空。
陈三丽住的那间屋子亮了一会,没多久就变得漆黑一片。
估计是睡了,梁家树想。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又去看天空,整个天空黑漆漆的,只有一颗星星围绕在月亮身边,大概是因为露重,所以今晚能见的星星很少。
晚风清凉掠过梁家树,他看着那颗星星发了楞,他忽然觉得陈三丽就像那颗星星,而自己就像是那个孤立无援的月亮,又或者说,陈三丽才是那个月亮,而自己就是那颗星星,多么幸运才能站在她身边。
他紧绷压抑的情绪因为她的到来而轻松不少。
……
陈三丽不知道青年的心思,她脑海里思绪翻涌。
思考再三,陈三丽给梁家树编辑了一条短信。
“你睡了吗?”
梁家树秒回:“没呢,怎么了?”
“我……我睡不着。”陈三丽回复。
梁家树看了看天上的孤零零的月亮,手指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要不要出来赏月?”
月亮?陈三丽抬头看了一眼窗户,房子的窗户背后是后院,中了一片竹子,晚上看不清竹子的形状,只能看见秘密密密麻麻的一片,窗户很小,只有一展臂那么宽,所以根本看不到什么原谅。
陈三丽重新点燃了蜡烛。
她给梁家树回复道:“你在哪?”
“对面平房。”
“嗯,那我上来。”陈三丽披上了针织米色长衣,拿上蜡烛就准备上对面的楼。
因为楼道没有楼梯,梁家树下了楼,陈三丽光顾着脚下的路,撞上一堵肉墙的时候,她才紧张抬头,温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陈三丽举着举着蜡烛看清了梁家树的脸。
“怎么不点蜡烛。”
梁家树虽然小,各自却高,饶是陈三丽一米七的个子,梁家树也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左右。
大概是因为常年劳作,他的胸膛很结实,一下砸在上面还有些疼痛,陈三丽无语地揉了揉额角,撞得有些疼,没几秒,她就听见了梁家树的偷笑声。
“我看得见啊。”梁家树故作无辜状。
不过本来他就很无辜,是她自己不看路撞上来的。
梁家树不和她挑嘴,扯出半截袖子递了出去,示意陈三丽抓上来。
看着他的小动作,陈三丽觉得有些莫名好笑,她凝眉拍掉了他幼稚的动作。
“干嘛?”她一脸的探寻。
梁家树无辜道:“天黑,抓住我的袖子,我带你上去啊。”
神经。
陈三丽气笑,青春期小男生的把戏让她有些无语,她脸上挂着揶揄的笑,
“怎么,想牵我的手啊?”
梁家树耳根瞬间因为陈三丽的打趣而红了起来,幸亏夜幕漆黑,没人看见他滚烫通红的耳朵,梁家树撇了撇嘴:“姐也太自信了吧。”
“爱牵不牵,摔倒了,我可不负责。”梁家树红着耳朵,傲娇地收回手。
陈三丽笑了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没等梁家树来得及反应,陈三丽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好喽,就这样,快上去吧,别啰嗦,吵醒你爸爸就不好了。”
梁家树耸了耸肩,抬手显摆了一下。
“看到可就说不清了,姐要自重哦。”
知道他嘴贫,陈三丽没在意,蜡烛的火焰摇曳在两个人彼此之间,火光柔和了陈三丽脸上的哀伤,显得她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怕真的吵醒父亲,梁家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带着陈三里到了屋顶。
平顶房上铺了凉席,陈三丽和梁家树一同躺在凉席上,双手枕着脖子平躺着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或许是天空的宽广包容和接纳了她的渺小,陈三丽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些难堪、压抑和愧疚似乎也都一并被黑暗给吞噬了。
陈三丽注意到了那颗星星,于是她指向月亮询问梁家树:“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