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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雨过青衫添晴色(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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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潺潺,风急如高浪。

急风骤雨间,门扉猛地被打开。

浓重的血腥味传到外边,所有人看到枕清强硬清冷的神态,再转向倒在血泊中的张宣晟,才察觉到这雨丝竟然这般凉,仿佛把所有人都拉到岁暮天寒里。

周犹看到张宣晟,双目猩红,顾不得其他,恶狠狠地瞪了枕清一眼,也顾不得仇羌的动作,当即甩开仇羌的手朝屋内跑去,慌忙捂住张宣晟汩汩流出血的伤口,朝外怒道。

“还不去给我找郎中,要是他死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枕清听到周犹的暴怒声,忽而觉得背后有一道森寒朝她来,正想要转头,仇羌先她一步踹飞了要偷袭的那人。

闷哼声响,那人吐出了一大口血。

可见力道之大。

她缓缓回身,看向方才偷袭的那人,再转向面如鬼刹,死死盯着她的周犹。

她神态轻蔑,冷冷微笑,只和身旁的仇羌道:“走吧。”

那冷笑沾了多少嘲讽和不屑,只有周犹知道。

那是她的势在必得,这是他的不自量力。

可周犹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宣晟会知道,是不是因为枕清提前知道,把消息传给张宣晟,从而进阶到再次杀了张宣晟。

仇羌会反水,理应是他给的银两不够多。

可仇羌和自己在交谈时,分明像个哑巴一样。

枕清倒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从前不显露山水,现在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实力。

是要这长安换一换风水了。

今日的天气诡谲,两人走向那一辆残破的马车上。

仇羌步伐轻快,想了想,惊讶道:“你竟然有如此本事?人家叫你杀他,你还真杀他?”他又自问自答,“也对,换作是我,我也杀。这是他自己叫我干的啊!”

说完最后还兴奋地露出一排小白牙。

枕清凝视他,双眸没有出现一点松懈,沉声问道:“你为何真的会跟我反水?我和他的对话,你在外边听到了多少?”

气势逐渐变得强势,和方才要杀的那人一样,高居上位者的临下,骨子里带有的蔑视。

仇羌也碰了碰笑僵的脸,他嘴角逐渐拉平,语调故作轻松随意:“因为跟着你有钱,起码比周犹有前途,我又不是他的手下,只是拿钱干事的人,未必会不让你所容。第二是我讨厌周犹,讨厌一切对我装扮和性子出现鄙夷的神态,虽然我没在他那表露出外,但我深知他一定是这样的人。”

这是仇羌第一次这么平和地跟枕清说话,就连他竟然也觉得意外,枕清不是弱女子,但也并非是强硬不讲理的人。

无论听到了多少,他也不怕枕清会痛下杀手,而对他斩草除根。

仇羌接着违心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枕清突然笑了,她一点也不信仇羌的话。

在半破的马车顶,她伸出手捧着滴落下来的清水,擦拭手中的血迹,缓缓开口道:“既然是我能说出来的话,我未必怕人知道,倘然我真怕人知道的话,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所以你知道与否,我都不在意。”

她的话音一转,“不过,你最好和你所说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说了出去,想让你死的人,绝不止我一个。”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还以为改了脾性,还是一模一样。

仇羌呵呵道:“这是自然,你且放心吧,大县主!”

雨丝绵长,马车骑行到长安城边上,枕清新寻了一辆马车,仇羌走回自己的住所,两人分道而行。

车夫听到枕清说去禹王府,小心翼翼地问了她一句是否是县主。

枕清回给车夫的只有一道冷冷低垂的目光,那神态多有威压,叫人禁声,不敢多问。

行车半会,突有声响动,马车虽然稳当,她还是感知一点下垂的异动。

枕清猛然掀开帘子,问车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车夫扯动缰绳,一脸不以为意,嘴上小心翼翼道:“哦,大概是小孩子贪玩,拿石子扔马车呢,常有的事。”

枕清又看了眼离闹街逐渐远去,声音不自觉渐冷:“我刚刚怎么没听到孩童的声音。”

车夫刚想回话,下一刻看到一抹高大身影,立即扯动缰绳,止住了马匹的步伐。

此地巷口狭窄,雨路湿滑,前道有一群拦路的人马,不得不停下马车。

那人手握皮质缰绳,高坐马上,目光投向这辆马车,沉稳且不容拒绝的声音传来:“有事查案,还请小娘子下马车。”

枕清不用抬头就能知道那人是谁,是谢家第二位郎君,谢长均。

她缓缓抬起脸,又轻轻勾起唇角,佯装受惊般,神情在那群人身上摇摆,最后定在为首的那人身上,笑道:“原来是谢家二郎,我正要回府呢,今日可是发生了何事?闹得如此兴师动众。”

谢长均坐在通体鬃毛的烈马上,头盖一顶草帽,隔着雨幕,在看清枕清后,少了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

之前在春日宴会上看到过枕清,自然也知道她是县主,当即给了个面子。

他拉住僵绳,利落地翻身下马,高声道:“家中出了个贼,偷了重要的东西,特地出来寻。”

说罢,谢长均走近看了一眼车夫,跟枕清拱手道:“县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看一看,当然不是信不过县主,而是让大家都放心,莫要让那贼人惊扰了县主。”

此时雨浪大,风速快,目及所处都是湿淋淋的。

枕清只掀开帘布的一角,她看着雨水打湿在谢长均白净俊俏的面庞,正想要卖给他一个面子,掀开布帘让谢长均放心一瞧。

突然感知到背后有一道尖锐的东西抵在她的腰间,缓缓朝上滑至她的后颈,用冰冷匕首的那面贴在她的脖颈处,激得人冰寒刺骨,是十成十的威胁。

枕清的神色刹那间一僵,又随即恢复原状,掀开帘子的手一顿,感知身后匕首游走,浑身紧绷。

枕清在心中暗自咬牙,她撑着笑,贴心道:“自然是可以,不知道那人长得是何模样?我从城郊而来,一路上未曾停留过,没碰到你所说的那人,不过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请求阿耶来帮忙,必定事半功倍。”

身后的匕首稍重地刺进她的后腰,枕清感知背后尖面与皮肉相贴,再进一点,便会刺穿她的身子!

“那人我也未曾看清,一身夜行衣,身量和我差不多高,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倒也不必劳烦王爷。”谢长均正想伸手往里边探看,枕清身子突然往前,阻止了他的动作,又猛地弯了身子,在裙摆处露出方才杀了张宣晟的血迹。

谢长均到手僵硬地划过枕清的衣衫,雨水跟着他的动作一同落在空中,他自然也看到了血迹,神情凝重,讶异地瞧着枕清。

枕清脸色苍白,她感觉到身后那人已经刺开她的皮肉!

背后的衣服也被鲜血浸湿变得黏透,这是实打实的危险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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