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雷劈下,海上的厉风卷起猛动朝海岛袭来,风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潜入房间,侧对着门口的项景顿时被迷了双眼,
几个身影这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前。
唐子健跟另外几个马仔穿着统一的黑色背心和迷彩裤,脸上带着杀意进入房间。
项景额头冷汗直冒,紧张地喘着气,顾不得眼睛疼痛,一边后退一边做好抵御状态。
钟慕早已没了之前的醉态,她盯着陆颜,慢吞吞说道:“你早就知道了项景的身份,是吗?”
陆颜双眼通红斜睨着她,准备下床去到项景身边,就在这时,唐子健那伙人一拥而上,将项景团团包围住,钟慕也起身捉住陆颜的手,反扣在她背后:“从在别墅开始你们就商量好要如何置我于死地,你们两个都是我想要信任的人,可偏偏又是你们,连一条活路也不肯给我。”
房间内的打斗声被强风遮盖,项景在踢翻一个马仔后,唐子健直接抄起落地灯朝她后背砸去,另外两个马仔顺势一人折住她一直手。
陆颜看着项景寡不敌众,被唐子健狠狠按在木桌上。
她已是心如死灰,偏过头对着钟慕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干脆就杀了我,省得碍着你眼。”
钟慕笑了笑,抬手让其他两个马仔控制好陆颜,她缓缓走到项景面前,朝唐子健示意,项景的整个左手被他死死固定在桌面,五根手指就这样暴露于昏暗的灯光下。
唐子健抽出刀,抵在她的小拇指旁边。
“你胆子很大啊,连我都被你骗到了。”钟慕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开了瓶汽水慢慢喝起来。
项景的侧脸被人定住,说话有些困难,一字字吐出:“钟慕,你逃不掉的……”
不带犹豫的寒刃朝她落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叫喊响彻整栋别墅,屋外狂风霎时吹打在窗户,惊得所有人心间震颤。
项景的小拇指从中节指骨到指尖被唐子健硬生生斩断在桌上,她想要扭动身体,却被人死死按住,她想捂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浓稠的鲜血顺着桌沿缝隙缓缓落至地毯。
指节的肉.体神经还在试着抽动,可她感觉不到消失掉的血管和骨节的存在,只有夺人的劲风死命灌入豁开的伤口,吹得她大脑缺氧,似乎还看到了紫绿色的手筋连在骨头上,泵泵跳动。
她想起那晚,与冷竹奔跑在旧巷的那晚,送冷竹回家的那晚,她被冷竹推倒在床上,与人十指紧扣,缝隙被彼此塞满的安全感。
“你的手很好看。”冷竹侧睡着与她对视,一对心脏颤动有力,听见共鸣。
直到看着冷竹沉沉睡去,她也只拥有了短暂的安心,又离开。
幸好……没有把烧掉的那封手写信交给她。
项景眼里溢出泪水,却是在后悔那晚没有多看她两眼。
“项景!项景!”陆颜哭出声,想要挣脱开束缚。
唐子健出手极快,陆颜几乎是在眨眼之间看着项景的拇指被一分为二,刺痛人心的喊叫快要把她撕碎。
钟慕搭着腿,饶有兴趣地看着项景:“嘶……我记得,你手底下还有个叫,阿莫的女孩子,她是不是也知道你的身份啊?”
项景冷汗与泪水浸满整张苍白的脸,死命挣扎着:“钟慕!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不要搞她!”
“哈哈哈哈哈!”钟慕仰着脖子枭笑着。
“那真是不能遂你的愿了,现在她应该……被一块,一块,一块,投落到海里,你知道暹弥岛附近的海域里有鲨鱼吗?”钟慕越说越来劲,向前挪动了一下身躯,靠近项景,眼里冒着凛凛冷光,嘴角弯起诡异的笑。
“她呀,骨头太软,斩下来的时候,还连着皮肉和筋,就跟你的手指一样,从腰间斩断,分成两截……”
“啊!钟慕!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项景双腿乱蹬着,想要起身,奈何被人控制住,身体只有些许起伏。
陆颜站在一旁,眼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连挣扎都忘了。
钟慕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张开眼:“我先前是觉得你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七年前被我烧死的那个女警,竟然是你姐姐?”钟慕这句话毫无感情,充满邪气的利眼刺中项景最后的念想。
陆颜倒吸一口冷气,七年前,要这么算起来,钟慕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开始踏上这条路了,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原来钟慕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
她的后背这时袭满了冷汗,被风一吹瞬间打着寒颤。
项景被愤怒激得呛得咳嗽起来,桌上的血迹、汗水、泪水混成一滩,她努力把头摆正,抬眼看着钟慕。
“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梦吗……”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卷发早已被汗水打湿,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至下巴弯曲着弧度。
“我梦见我姐姐了,呵呵……”项景流下泪来,张开嘴笑,嘶哑又虚弱地说:“她托我给你带句话,你想要听吗……”
钟慕挑了挑眉,双手撑在桌上,偏头靠近她。
项景殷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钟慕:“她让我跟你说——我叼你老母啊!你冚家铲啦!”
钟慕嘴角似是剧烈抽动了两下,一把夺过唐子健手里的刀再次斩下项景的左手无名指,鲜血溅了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