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妏妏只能压下所有无意的欣喜,尽量平淡回道:“好的,谢谢你。”
蒋鹤贤不由得瞟了她一下,从她身边擦过:“你别这么客气生分。”
朱妏妏嘴角微扯,轻轻捂嘴咳嗽一声,略站了会才把吹风机打开,坐在沙发边嘟哝:“连我说什么都要管了,这么霸道。”
蒋鹤贤显然没听见,又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朱妏妏琢磨他是在抽烟,并未催他赶紧出来,慢悠悠地捋着头发一边看手机一边吹干。蒋鹤贤一出门,就看见她身形曼妙而姿态娴熟,刚刚在里面强自平息的冲动又有点隐隐起伏。
刚才进门时,蒋鹤贤颇显急躁地把她那低跟尖头鞋摘下甩在了门口。
这会就不紧不慢地靠在门边瞧她。岁月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把他最熟悉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美丽成熟的女人。
她只是双腿轻轻交叠,就显露出轻佻而又不失雅丽的姿态。
蒋鹤贤走过去将沉浸在手机里的朱妏妏的吹风机夺过,一手在她浓密的长发之间穿梭。
吹风机声嗡鸣不停,他说:“这东西就像开了闸的河堤,只要放过一次水就会有下一次肆意流淌的时候。”
朱妏妏有点听不懂他,神情也懵:“什么?”
蒋鹤贤把手上物件随便一搁,体恤卷起半边衣服,露出精瘦坚硬的腹部。块垒分明的薄肌一路往上,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温暖的胸口。
他胸膛处的线条带来的一眼冲击感很强。衬着他那张平静如水的脸,更有反差感。
成年男女的一个对视,一次长达七八秒的安静,就能带来一场不用理由的干柴烈火,天昏地暗。
这一次他带着强烈的目的而来,想要征服她。
所以宽大的沙发,冰冷的墙壁,乃至于到嗡嗡作响的冰箱旁的流理台,她总觉得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
朱妏妏的意识也被他的专属气息温暖绵长地层层包裹。
她拒绝不了,她很喜欢。
半夜,外边下起了凄冷的秋雨。或说冬雨更为合适,因为路边转黄的枯叶都掉了个大半。
洋洋洒洒地在石阶旁铺成金色的毯子。朱妏妏拉上窗帘,先从半睡里苏醒。
一睁眼,便瞧见蒋鹤贤似是不太安稳,颀长的身体半蜷缩在她身边。他黑密浓长的睫毛轻颤着,想要诉说点什么。
朱妏妏想用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梁眉骨间穿行,记忆他这些天人所赐般的完美线条。
等意识过来就赶紧缩手。
她拿一块洁净毛巾在他脸颊边擦拭,低语犹如弹琴声悦耳动听:“又做梦了吗,好好睡吧。”
蒋鹤贤在浅眠之下压根做不了梦,所谓的梦境,也不过是儿时的回忆一幕一幕再次走马灯似的浮现。
他撑开眼皮略微看了看朱妏妏,最后说:“你这样让我好像回到了以前那间狭小的学生公寓。”
朱妏妏不由愣怔一回,便浅浅笑了。兴许看他脸色确实苍白,又见他事先把手机全部关机,一副不想处理今天酒局上的糟心事。
她就也做了一次贴心的角色,侧身靠在他肩头:“你再睡吧。”
她这么说着,却又一次打开手机翻找实时新闻。好在和她吹头发时一样,没看见任何蒋鹤贤的负面消息。
明天天明醒来,等待他们的当然还有无止境的棘手事。今夜她也想学着蒋鹤贤这种岿然不动的气势,把一切烦恼先摒绝在脑后。
朱妏妏看了眼陈同事发来的信息,就切了屏。
次日,她先起床环视了圈冰箱。
见还有些水果蔬菜并牛奶沙拉酱,就把还剩两天保质期的面包翻腾了来,用烤面包机加热。
接着又一思索,等蒋鹤贤起来再热不迟。朱妏妏便扭头去张望冰箱里的一些便利桶速食桶。
这些小事,还暂时轮不到穿围裙来大费周章。朱妏妏很快备妥一切。
自己先吃了两片面包涂果酱,正在回复后天周一的上班日程表,并对陈同事发了条姗姗来迟的信息回复他:我今天休息,谢谢你的关心,明日上班我会先向主管提交这次项目的结案。
她完全没注意蒋鹤贤。
不知哪时候,他静悄悄地坐在床二楼床上,透过两层的透明距离看着她吃早饭。
楼梯上零零碎碎地撒着她的胸罩内裤,和任何使人复苏脸红心跳的罪证,早上她都拿过来卷进洗衣机清洗晾晒。
蒋鹤贤穿衣下地,看着沙发上的痕迹决定叫钟点工来换。
刚叉腰打完电话,就见朱妏妏那边给他备好了早饭。她说:“先吃点吧,大清早的。”
蒋鹤贤收了线看着她的脸庞,发自内心地微笑:“早上好,女主人。”
朱妏妏被他这么胡说,就会不自觉飘到闹至清晨才睡的糊涂事上。她深吸口气:“我洗了衣服,待会干了我就带回去。”
蒋鹤贤走过来,从后面贴着抱在她腰间。看朱妏妏还有点抗拒。
蒋鹤贤缄默数秒,才开口:“我还没轻浮到做完就扔的地步,难道你要这么对我么?”
朱妏妏哑口无言,看了看他不像在开玩笑,脑袋里转了半圈,才垂落眼帘道:“你来认真的。”
蒋鹤贤似乎笑了一声,特别的不屑置辩。把她的长发笼在手心里撩到脖子的一侧,然后挽着朱妏妏的手说:“以后每周六你都到我这来,不管你与不与你爸妈说。”
他略停,“随便你把我们这段感情当什么,视为偷情也随你。”
朱妏妏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升温的迹象。被他勾着头发玩弄,心里不时地紧张忐忑。
她撩起眼皮看了眼蒋鹤贤迅速低垂,嘴唇蠕动安安静静地说:“我知道了。”
蒋鹤贤方才又笑起来:“中午我们去外面吃吧,家里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