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妏妏也想不到,再进入蒋鹤贤家的屋子是这么意乱情迷的时刻下。
临上楼前,蒋鹤贤还在楼下买了避孕措施,能看出他家里常年不备这些东西。一到关键时候就捉襟见肘。
蒋鹤贤进出超市的速度有多快,一脚踢开房门,不管不顾将她扣在门板上的力道就有多重。
朱妏妏承担不了他整个人倾身覆压的重量,不禁吃痛。又觉得他捞起自己往床上扔的速度,颇为惊人。
情热的汹涌一瞬间扑涌,让人避之不及。而她自己也知道这具身体多不禁撩拨。
或许说明日日夜夜潜伏在她的思绪下,一直渴求着这么疯狂一夜的到来,而十足配合。
蒋鹤贤跨坐在朱妏妏身上,慢条斯理褪去上衣。眉眼压抑着和他本人极度不符的深沉和渴念。他用手撩着朱妏妏散落在枕头上的满头乌黑秀发,用手指勾了勾凑过鼻尖。
他低头啮咬她的耳垂,似乎呢喃:“我终于等到你松口了。”
朱妏妏一时想将附近柔软枕头拿过来盖着脸,尚觉得自己成长了这几岁,生生忍住冲动。
不知是否光线的缘故,将她双眸映得水光潋潋,唇角还有几分局促而轻抿着:“你真的不怕做感情里的第三者。”
朱妏妏继而将唇垂落在他脖颈,像躲避他抑制低沉的眸光,轻声羞语:“我和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放心了吧,不要总恶意揣测我们。”
她还没忘记前一阵子,蒋鹤贤仍在为她和谈言民的事而肝火不减。
蒋鹤贤知道,她临到关头要赤裸相见时又胆怯了。拿手揉着朱妏妏的手心,慢慢把脖子低下来,一整个窝进她的颈间。
这股亲密相间的味道,近在咫尺,又太久不闻。他一路流连而下,将她轻轻翻身过来。
蒋鹤贤顺势把温热干燥的大掌,贴在她的背脊上。
他一寸寸挑逗,丝毫不见受朱妏妏挑衅的波动:“在床上了还要这么激我,你真是,”他顿了顿,又把潮湿唇角贴付于朱妏妏颈肩。
蒋鹤贤知道她特别敏感,禁不了痒,特意长久停留:“我知道我能做你感情生活里的第三者,可你要面子得很,绝不会容忍感情道德里有瑕疵授人以柄。”
朱妏妏脖子那块,被他蹭得实在是痒得不行。想躲,却被拦腰往他温暖宽厚的胸间深扣。
她的气息都只能从鼻间颤颤巍巍流露:“你别在我背上乱蹭了,痒死了。”
蒋鹤贤果然不出所料地仰脖,探身望着她,挑眉眯起眼睛:“以前的朱妏妏总算回来了。”
朱妏妏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忍不住脸颊臊红。还觉得他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仿若脱离现实,有如沉浸梦乡。
她能感觉到,他手臂上强壮深长的青筋鼓动的力量感,被迫地两只手都由他分开摁在脸颊两侧。
朱妏妏看见他的眼黑得像窗外永不见底的星夜,有时害怕他里面翻起惊涛骇浪,侧过脸躲了句:“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看他前戏缠绵不尽悱恻,深怕自己一头溺死在他的温柔乡里失了理智。
想催他这一夜情快点结束,咬着牙根却始终狠不下心说出此等伤人话。
她只好紧搂着蒋鹤贤的胳膊,认识到两人早已汗濡相交,也顾不上礼节廉耻,仍是回到大学时那个总缠着他不松的小女生似的低喃:“你把我看透了那又如何。你这么强硬地插入我平静的生活,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我除了跟别人早点斩断关系还能怎么办。”
蒋鹤贤皱起眉,把她嘴唇直接堵住。伸手按了床头灯,他把邻近的一条棉被虚虚盖到腰间。
接着他便俯下身,来加深这预兆重头戏开始的吻,抽空喘息:“别在我的床上提别的男人名字。”
朱妏妏半小块延长甲片,早在纠缠里掉落在地板。指甲深深地嵌入在他光滑平实的背肌韧理中,又像穿越回前几年,那酒店的一夜时一样。
害怕和期待勇同时穿插心间,惹得头晕脑胀。
她既期盼着蒋鹤贤,能将他的气息填满她所有的呼吸。
又在成熟的理智里警戒自己,这不过一夜.欢.愉。
她无法忍受蒋鹤贤满头满脸都是酒水,被所有人暗讽。哪怕她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可偏偏看见他真的独自坐外头抽烟,总止不住情感四溢。
晚熟的朱妏妏在高三最后那年,才懵懂地认知什么是少年少女的青涩.爱意。可一旦那纯洁的爱里,夹杂着失望,就不免上升到应激性的讨厌和躲避。
所谓爱一个人,就注定免不了在覆水难收的结局时转化为浓密的恨吗。
无数个深夜,朱妏妏都会望着沉静绵绵的夜空。一如此刻的事后,脑袋里浮现出那句:此恨绵绵无绝期。
恐怕蒋鹤贤也是这么想吧,他们即便水乳交融,也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激情过后,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很有可能将朱妏妏弄哭的时候。他低头深深呼吸,来平复胸膛的激烈起伏。
很快起身擦了把头发,蒋鹤贤进洗手间冲澡。
朱妏妏在刚刚差点以为他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积攒了多年的情绪,到底有多不甘心和深厚才能让人体察到,蒋鹤贤想把她拆卸入腹的感觉。
朱妏妏抱膝,发了一会呆。
她低头把地上那小半片甲片捡了。意识到今天起这个头就说明日后有无数个一夜情,反倒心情渐渐平静。
尾随着蒋鹤贤的淋浴结束,她也跟着进去把头洗了。把身体擦得干干净净,顺手穿上旁边叠好的浴袍。
这不是一次性的衣服,故而蒋鹤贤的体味还沾染在那上面。
清淡恬静的男性味道。
即便她勒紧了腰带,还觉得胸口宽松,随时有走光的风险。
朱妏妏蹙眉,在暖黄晕染的灯光壁影上看了半晌。她决定用手拢上胸襟,便套着这么身无比宽大而又意外舒服的衣服,抱臂走回外边。
蒋鹤贤看她头发还滴滴答答,半湿着落在门口的地毯,把吹风机递给她。
神色也瞧不出是餍足还是尚未满足,他的懒怠里藏着平日的温和:“你知道我,吹风机不喜欢放在潮湿的地方。”
朱妏妏嗯了一声,低眸望望自己同样不合身的男士拖鞋,知道他这家里从来没迎接过女客才能事事都不应备。
心里有点释然的迷惘,还有点对自己无由来的窃喜的责备。
明明心里头看见这些不经意流露的小细节正雀跃。却觉得自己很是无聊,而将它们强行按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