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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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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不想打扰谈言民和朱父,坐在外间一处接水机边看防患杂志。

起初,朱妏妏以为是太神经紧张,把所有近在身边的男声都听成了是蒋鹤贤。

直到两三分钟后,她悄然从杂志里抬眸。

那男人也正好与老者交谈完毕侧过脸。

刚一对上目光,朱妏妏就掀回锋芒。眼还继续瞧着那些图文并茂的排列文字,心却不知飞往哪去了,忽上忽下地不能平静。

没想到隔着饮水机的那一方,交谈声停止。随后蒋鹤贤起身的小动作声音不断,衣料摩擦间听见他对那老者说:“徐爷爷,这次和我一块合作的还有一位姓朱的女士,我介绍你俩认识。”

朱妏妏再不能越性不露面,她索性直起身,朝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点头问好。聊了几句感觉对方和蔼亲切,不似往常电视里所见的严厉苛刻。

距离那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一周了,朱妏妏这头还没拿到朱父最后的检查报告。

而蒋鹤贤也没像谈言民讲得那么恐怖。

自始至终除了工作交接,别无联系。

朱妏妏一会猜测这两个男人是不是私下有联络,一会回味谈言民提到蒋鹤贤那几句话,态度不如寻常。

她腿仍交叠在一块,膝头的书却一个字也没再看进去。

房间这时声音响起,小护士温柔娴静地走到徐老面前,对蒋鹤贤说:“到徐老了,蒋先生你也进来吧。”

谈言民在后头搀着朱父出门,与小护士打了个照面:“那我先走了,老师有什么事,你随时打我电话。”

余光掠过蒋鹤贤,谈言民照常神色平稳。只不过视线扩大到朱妏妏这一端时,不由破了功,挑眉低声问:“你来了,给我发个消息我也能把你带进去,一个人坐外边等多无聊。”

朱妏妏将声音也放得很轻,生怕影响到这幽静的氛围:“我不想打搅你们。专家怎么说?”

谈言民展露出轻松的笑来,这是这几天来最发自内心的真诚:“照目前出来的结果看都没大问题,就看最后一个结果了。就算不慎有,也是老师最拿手的手术,切除就没问题了。”

朱父因为这不争气的身体还是闷闷不乐,皱了半天的眉毛在这时展开。

他从看见蒋鹤贤那时起就睁大了眼。等他们进去了,朱父的神思也有所拉回,沉着声问:“刚刚那是蒋鹤贤……”

被朱妏妏和谈言民忽视的话题防不胜防地揭露出来。

还是朱妏妏嗯了一声,趁早结束这没完没了的谈话:“这地不适宜说话,我们先出去吧。”

因那画面对蒋鹤贤实在不利,她了解朱父的为人。谈言民在这为他的健康忙里忙外操心操力,对比蒋鹤贤胳膊肘往外拐,朱父那敏感又不太大度的小心眼难免会锱铢必较。

她不想朱父再在面前说蒋鹤贤的好,更不想再听朱父老生常谈地比较蒋鹤贤,谈言民这两位年龄适当的同龄男人。

一直等到他们三个慢慢进了电梯,朱妏妏依然感到蒋鹤贤进门前最后的那道目光。

黏在身上像深深的利剑,几乎能把她胸口的心脏。

果不其然,一出这座大楼,和谈言民挥手辞别。朱父就忽然叫停朱妏妏:“等等,我要和蒋鹤贤聊几句话。”

朱妏妏腾升起不好的预感,欲劝忽止。她们才下来没多久,后边就也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显然蒋鹤贤是专门只身一人下来找他们,偏偏又在看见朱父等着他时,动作踌躇。

朱父未等蒋鹤贤理好心绪,先一步撇开朱妏妏的手。

蒋鹤贤还算冷静,瞧着朱父点头,“伯父。”

朱父极为的心平气和:“你也看到了,我这一阵子病情不太稳定,都是妏妏和民民这两孩子跳上窜下给我忙活。我这人命不好,正值壮年就早早生了病,现在还有并发症的风险,妏妏为我着实忙坏了,至于她和民民的事,你也看见了,不管以后她俩成不成,关于妏妏的情感生活,你都别胡乱传播出去,答应伯父。”

蒋鹤贤那七窍玲珑心还不能听出朱父话里的讽刺,那才真叫邪门了。

蒋鹤贤眸色里的光亮起伏不一。终于微一扬了扬唇。这时他还很讲究朱妏妏在场,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伯父,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朱妏妏拽了拽朱父的袖子:“爸爸,咱们先走吧。”

朱父没理睬,近来他尤其留心街里临坊对他家的议论。思来想去,只觉得面前这人是街坊邻居最容易获得八卦的来源。也不去思索蒋鹤贤的真实为人了,这会一股脑都说道:“说实话,你这孩子的品性我不大清楚。”

蒋鹤贤稍微歪过脑袋瞧着朱父,面色说不上好看或是难看,插兜道:“我也想知道,我在伯父心里是怎么个人。吃里扒外?烂泥扶不起墙?”

朱父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必给我泼脏水。”

朱妏妏拉着朱父的力道愈发加重。

可恨的是蒋鹤贤这么自轻自贱了还是笑容不减,越看那笑越像在扎朱父的心:“伯父,你身体不适,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毕竟我不像你,心里想的话和嘴上说的话永远不能是一套,我该学习你……”

“蒋鹤贤。”朱妏妏利落截断他越来越过分的言语,趁朱父没回过神,独自揽下火力,瞧着蒋鹤贤,数秒钟后说,“你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蒋鹤贤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等朱父回味过来蒋鹤贤话里深意,还有些不敢相信,蒋鹤贤是在奉承他还是在讥嘲他。

而朱妏妏刚收到蒋鹤贤一的短讯时,朱父尚揉着眉心自嘲:“脑子都不好使了,听不懂别人的话了。”

点开蒋鹤贤的信息,他的文字和他离去的背影一样冷冰冰。

“放心,我记得和你的约定。”

朱妏妏不回,那头等待一会更变本加厉地来了条:“你也会在谈言民面前对他这么拉偏架么。”

朱妏妏直接关机。

后座的朱父半躺在车用被子里,声音听着颇感无力,十句里有八句离不开蒋鹤贤:“我们是和他不亲近,但也没想到,他真是一点不关心,反而给别人献殷勤。”

朱妏妏实在听不过去,眉心深深地蹙着,难以解开。不愿重话示人让父亲伤心,又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指责里带着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维护:“爸爸,你从小就教导我那么多道理,其中有一条就是不知者无罪。何必还要把欲加之罪强加到别人身上去呢。”

朱父被女儿无端呛了声,说不过也不占理,只好停顿:“这个别人是谁?”

朱妏妏拿手攥出了濡湿汗意才肯松开,擦干净掌心,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脚踩油门,深深吐出口气放缓了语气,婉言道:“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专家不是说你挺好的么。”

朱父是有情绪迁怒于人的小心思,可在女儿面前不肯承认,还要强嘴:“那是对专家来说,在他们眼里,开膛破肚当然不算什么了,我要是个健康的人,做个开肚手术也没问题。偏偏我是……唉。”

朱妏妏一时也不愿迁就朱父,挑明话道:“你刚才揪着蒋鹤贤不放,不就是因为看他没替你操劳,心里不痛快了。可爸爸,蒋鹤贤根本不知道你病情浮动的事,你这也要怪人家吗。”

朱父被堵得说不出话,转头看着外边阴沉沉的雾霾,好久才憋了句:“刚刚还向着我说话,一到咱们两个人,你就说我的不是了。”

朱妏妏低声:“我总不能在别人面前指责你呀。”

朱父一想这倒也是,一路回去父女俩再没说话,总算回了家气氛才好点。然而关于今天这场不大不小的争执,让朱母知道肯定又不得安生,二人不约而同选择沉默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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