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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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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酒店按铃的服务生还来送了一次整洁干净的新衣物。

朱妏妏当时刚换了衣衫,准备溜回自己房间,这人险些没把她再闪回浴室。

偏巧蒋鹤贤还一个人在里面捣腾。

朱妏妏又不敢出声,显示房里有个女人。任凭蒋鹤贤慢条斯理地穿衣出来了,才吩咐那服务生将一应酒水并衣服,放在门外。

她靠在门边的阴影瞧着蒋鹤贤,把一瓶尚未开封的红酒端进了屋。

心想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既和他已经毫无瓜葛,本不该再多嘴。

可是瞅着他刚愈合没多久的额伤,朱妏妏又禁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能爱惜一点儿自己呢?”

蒋鹤贤有些诧异地回头望了望她,待反应过来她话里含着从前丁点的熟悉之味。

他依着她的话,将瓶子放到地面,说:“这是之前叫的。既然你不想我喝,我就不喝了。”

朱妏妏却没承情而露出什么好脸色,仍旧低头,垂着长长的睫毛:“你现在话说得这么好听,好似事事听我的一般。”

话到这里,朱妏妏后面的言语却戛然而止。

似乎再多说一句,从前的浓情蜜意再度袭来,会将早已分手八年之久的二人,打入极寒之地。

认清她们不再是从前一言一行都蜜里调油的状态。

蒋鹤贤的眼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硬生生地转头咽下了一切,只道:“你们明天回去?”

朱妏妏知道他还得在这多待两三天,当下不假思索地一点头。

手握着包房的门把手,慢慢退到他的视野之外。

“你既然接受了你大伯的资助,在他的企业上班。都是一条金融街上工作的,往后我们的见面机会不少。”朱妏妏自觉这番话无情得过了头,乃至于房里一点声响都无。

朱妏妏微停顿,而后轻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好好找份工作活着,总比悠闲晃荡的好。”

蒋鹤贤隔了半晌才有回声:“你只想对我说这些吗。”

朱妏妏默然无语几秒钟,提了一口气方感觉浑身积蓄起力量:“以后生意场上往来,难免各种人情错综复杂。就忘了前程往事吧。”

蒋鹤贤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就慢慢握紧。

时间太久,以至于指关节泛白。

朱妏妏不等他回应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门便抵着墙,再次低头深深地喘息不定。那几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让她有脱力无助之感。

掏出手机来回主管的信息。

即便黑色的屏幕也能映照出她白得近乎吓人的脸色。

次日,朱妏妏打起精神应对一系列洽谈工作。签完合同返程的途中,向来冷静从容的女主管一摸口袋,似乎落了东西脸色变得厉害。

两位贵客赶着回市里乘飞机回欧洲,主管打量朱妏妏是个嘴严心细的女孩,暗自不动声色地吩咐她紧急给自己再拿回来。

“就放在我们下午吃饭的桌子边,那只包里头有颗怀表,那儿人多眼杂,我给经理打过电话了,我不放心他们寄来,还是你帮我快些拿回来。”

朱妏妏应声说好,便跟着后面一辆同行司机的汽车回了度假酒店一趟。

包包早被戴着白手套的经理恭恭敬敬地藏起来,就待朱妏妏抵达,亲自交送到手上。

这一路风雨交加,眼见着要下大雨了。

司机不住地来催朱妏妏赶紧走人。

朱妏妏检查完包里的贵重东西,交代了主管。

她也正要拎包上车。却见蒋鹤贤刚从廊道里边打电话边出来。

明明他神色几无变化,偏生朱妏妏能从他的声线里听出几分不快。

“现在没有多余的空车,我也不能抛下这边的事,就为了一个电话赶过去。”蒋鹤贤听着是在跟一个男声对话,才语气如此不善。

朱妏妏约摸猜出对方身份,也没打算管,就要匆匆上车。

蒋鹤贤倒是发现他们这一边有辆还没熄火的车,瞟了一眼朱妏妏,再度说话时话锋已然转变:“车倒是有一辆,但不是我们公司的。”

谁知老司机窥着那方许久,起了心思。极力邀请蒋鹤贤上车来搭一趟便车。

他话说得很真挚:“实不相瞒,我以前也在蒋董事长手下做过,他待我不薄。我前几天就听我以前的同事说他最近身体不好,想来就是为了这事临时叫你们回去吧,年轻人,为了前途着想就不要忤逆了。”

这是主管的司机,朱妏妏再不情愿也没话好说。

独自上车待着没过多久,瞧见蒋鹤贤和另一位同来的经理聊了两三句,就把蒋董事长秘书的电话断了。

车子再次发动之际,雨已下得很大。车窗玻璃上到处是白茫茫的雨水,弥漫着一整片的水雾。

司机尽量将车速放慢安全第一,时不时从反光镜看一眼蒋鹤贤,越瞧越眼熟:“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以前上过电视的一个很有名的医生的孙子。”

时至今日,别人提起蒋鹤贤,仍离不开“蒋爷爷的孙子”这一头衔。

换做常人还会恼怒,而蒋鹤贤对此早已习惯笑笑:“您好。”

司机拍着方向盘,口气激动:“我就知道没认错人。刚刚看你叫那一端大伯,我甚是疑惑。心里一直琢磨,才想明白过来,我年轻时候依稀载着过你这么颗小娃娃,去过蒋董事长房子那。”

朱妏妏听出个中蹊跷,但只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言语。

蒋鹤贤刚接了许多办公上的电话。

总算手机清净了一会,也能往后靠着座背,对于司机的自来熟他格外礼貌客气:“难为您还记着。”

此后再无多话,只有司机和朱妏妏聊起来的时候,才稍稍把放在窗外的视线挪回。

所幸雨势在某一时段渐渐地小了。

前先还小心翼翼不敢开快的司机,一见雨刮器将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干净。

他登时也撒了野似的狂奔猛开起来。

车身颠得后座两人都不自觉往上一顶,朱妏妏更是得死死扶着边缘把手,不叫自己随着惯性不可控地扑入旁边男人的怀抱。

“您这车技可真厉害。”朱妏妏不由得感慨这司机的野性。

司机还以为是在表扬他,颇是得意道:“这点不算什么,我少年时候还开过赛车,那才叫快。”

蒋鹤贤低低的闷哼声便是这时穿到朱妏妏耳里,为防司机偷听墙角似的,压得很低:“你的手让一让。”

朱妏妏还以为自己在哪一个颠簸里,压到他的手腕了,忙往旁边一挪。

看向他,虽然眼神里带着不解。他为什么大半个身子蹲下来,往椅座里探手。

顾忌司机隔墙有耳,说不准是不是盯着他俩。

朱妏妏也没吭气。

蒋鹤贤半天才捞出件亮闪闪的首饰,像揣宝贝似的给它吹了吹,又抽出纸巾来细致地擦干净上面沾附的灰尘。

朱妏妏的眼神,定在那条光泽不减当年的银白色链子上。

蒋鹤贤抬眉看见她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的手和链子,也没过多的反应。

他曾经被认为薄情的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给了她一串唇语:“刚揣在口袋里,车开太快,它掉下去了。”

朱妏妏凝视得仿佛眼睛泛了酸,才闭上。隔了片刻她伸出腕子。

那边空空如也,连点以前长时间地戴过一条双鱼手链的痕迹都没有。

蒋鹤贤的眼神从她脸孔的注视逐渐散开,最终抽开了那目光,低头看向手心的链子。

朱妏妏甚至要庆幸此时车内沉闷的氛围,不至于把这场没有声音的硝烟扩大。

只是下一个车子剧烈的摇晃,阻止了她刚刚升腾的侥幸。

司机按着怎么也不再动弹的车座,啧了一声。回过头来不掩懊悔:“刚刚不知碾到什么东西了。”

蒋鹤贤飞快地将那链子收入袋中,一副没事人样地起身下车。

他只留了一句简短有力的话:“你们在车上呆着吧,我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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