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言!”太后睁开眼睛,打断了宫人的话。“都未下生,怎能排序。没福气的......没福气的。”太后重又闭上眼睛,口中念经的声音更大。
长公主放下茶碗继续问道:“可上报上去了?查出为何?”
慈安宫都得报,但长公主说得这上报二字自是问得皇上和皇后。
“刚要报到皇后娘娘那。还未查出缘由。”那宫女低着头,恭敬作答。
南阳长公主站起身朝着太后说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太后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常苒俯身行礼,其后跟着南阳长公主身后。
待快走出了门时,太后的声音再次传来:“无事便回宫吧,外头凉,别受了寒气。”
南阳长公主回头看了看太后,没有接话。转过身来便直接出了慈安宫宫门。门口的轿撵早已备好,长公主被桂嬷嬷扶着坐在轿撵上。双手扶上把手,那把手雕刻的突出牡丹,凹凸有致,长公主的手细细摩挲其上。轿撵一直未动,等着长公主或身旁嬷嬷发话,都谁都未动。
直到出了慈安宫,常苒都觉得鼻子似有不适。鼻尖处发痒的难受,又不好一直碰触。这一等便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太阳晒在身上,已经隐隐泛着汗。
南阳长公主双手放在胸前,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护甲,才说道:“去吉福宫”。
常苒眼中眸子微微一凝。便跟着那轿撵之后走着。
整个队伍十分安静,今日的艳阳很大,照在人身上格外的暖,走在无尽头的红墙边直让人发晕。
待快到了吉福宫。便远远的能听到,内里早已乱作一团。
皇后刚至,南阳长公主的轿撵便到了。
轿撵落下,桂嬷嬷快步向前垮了两步,便先一步扶住南阳长公主。常苒便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但依旧走在其余宫女之前。此刻一身粉色衣裳,头上只簪着几朵素色绒花。倒显得同宫中宫女的服制很像。走在紫璇宫宫女之首,便更凸显不出。
南阳长公主一身织锦黄衣,其上满是福寿图样,头上更是万福的金线流苏垂至两鬓。被桂嬷嬷扶着,阵势很大。
反观皇后,虽也周身黄衣,耳带东珠,头上凤冠夺目。可两人一时之间难分彼此。
“嫂嫂。”南阳长公主点了点头,便算行礼。
常苒跟在其后,可是不敢。从旁出来,跪地行了大礼。桂嬷嬷等跟随之人,也是行了大礼。
常苒行礼之时,一把太师椅从内殿挪到大殿门口。
皇后打量了南阳几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请安的常苒。一下笑容亲厚,却是语气冰冷。“都起身吧。南阳你倒是消息灵通,从慈安宫回紫璇宫,好像不走这条路吧。吉福宫地处偏远,鲜有人至。”
皇后说完便端坐在了那太师椅上。
一干人等并未进内殿。就在院中架起一个火炭架。
皇后身边跟着的一众妃嫔,同南阳长公主之间都是相互行礼。
“宫中大事,怎可不闻。”南阳长公主说完,看了看身后的桂嬷嬷。
桂嬷嬷即刻看着身后的两名小内监。在紫璇宫当差之人,都是及其听命圆滑。即刻绕后,从侧门进去大殿,又搬了一把椅子出来。便放置在靠近火盆之处,皇后之下。
南阳长公主看着皇后脸色,展颜一笑。“臣妹也算替母后监询,在这听听不妨事吧?”说完便坐下。坐下后才整理着衣衫,似忽而想到似的,才转而在看向皇后道:“呦,是臣妹无状了。这嫂嫂们还未坐,臣妹便先坐了。可想是嫂嫂们定会同意的,这厢便先坐了。诸位嫂嫂......一道坐吧。”
可没有皇后发话,其他妃嫔哪里敢坐。眼下连凳子都是无的。无论位份高低,都只是朝着南阳长公主笑笑而已。
皇后只轻笑一声,并未言语。瞧着南阳几眼,转而说道:“常家的这个姑娘,确是标志。只是身为姑娘家,只怕见不得这样的事吧。”
常苒盈盈下拜,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打算退出吉福宫门,候在宫宇之外。
“云英未嫁,终得出。早一点见识后宅也好。免得以后被人迫害,落胎落子,或是被陷害的连门都进不得了,是不是嫂嫂。”
南阳长公主说完,并未等皇后的话,反而用手成拳,轻轻拍了几下左腿。而后看向常苒,“这上了年岁,这夏日也觉得浑身寒凉,莫说冬日了。这腿越发的难受。”
常苒方才退出去两步。听到这话,眼神飘忽一下。这进便是驳了皇后,可退出去便也是得罪了南阳长公主。思量了一下,只得再次靠近南阳长公主。并未退出,而是假装提了下裙摆,板正的跪在地上,用双手轻轻捶着长公主的腿。更不顾冰冷的地面。
因为她还要在紫璇宫生活。纵使知道皇后会为此生气,可只能如此。毕竟这后宫,还有一位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