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辰肯定的答复，让张锦欣的眉头跳了跳，“你为什么告诉陆铮，程衍回沂宁市的消息？”

“试探她啊——你听见她刚才说的了吧。”

林良辰顿了顿，嘿嘿一笑，“她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林良辰的脑回路，就好像比正常人少了一根筋。

张锦欣：“说明什么问题？”

林良辰白了张锦欣一眼，“我看着你教训我的时候挺聪明的啊，怎么？吃饱了，脑子短路了？陆铮这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她对程衍已经没任何想法了！既然是这样，不就说明我有机会了？”

“？”

张锦欣眉头锁得更紧了，她对上林良辰信誓旦旦的眼神，“你确定？”

先不说刚才陆铮那表情就不像是放下了，他又是从哪里得出自己有机会的结论的？？？

林良辰点了点头，“当然。”

悬挂在公路上方的红灯，在等待的沉默中逐渐开始跳动数字，约莫三秒后，红灯变绿了。

在林良辰即将哼歌之际，张锦欣再次开口，

“林良辰，有的时候我其实想不明白，你究竟喜欢的是陆铮，还是你自己？”

送完张锦欣回家的林良辰，在进门后，第一时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尚姝文。

尚姝文手上正端着陶瓷杯，见到林良辰脸上洋溢的笑容，问道，

“去哪儿了？从上午出去，到现在才回来。”

林良辰放下车钥匙，“出去和同学吃饭了。”

“什么同学？初中同学还是高中同学，还是别的什么同学？”尚姝文面不改色地追问着。

熟悉的逼问方式，让林良辰的逆反心一下被点燃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妈，我已经25了，我都已经成年七年了，我既没有夜不归宿，也没有出去鬼混，就是单纯的和同学吃个饭，你都要追问这么多吗？”

“我不能问吗？没我帮你把关着，你就又会谈一个外地女朋友回来！”

尚姝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之前我和你爸怎么开导你的，我和你说了，七中的那个女朋友能力比你强太多了，我们也对你没有多大的指望，所以分手就分手了，你没必要那么难过。”

“你爸和你说，你是个男孩儿，可以谈恋爱随便玩玩就是了。”

尚姝文又哼了一声，“结果你一谈就是四年，好家伙奔着结婚来了。虽然你爸说了，只要她愿意跟你来沂宁市就行。你爸是同意了，我不同意。”

林良辰垂着眸听着，突然开口，“所以，你不同意，你就背着我去找她？让她主动和我提分手？”

面对儿子的诘问，尚姝文毫不在意。

她点了点头，说，“对啊，你开不了口，那就我来做就是了。我反正从你出生就在为你操心了，也不差这几年了。等你结婚了，妈妈就可以不用管你了。”

林良辰慢慢地蹙起了眉，他不喜欢母亲的这种说法，好像永远永远将自己看作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小鸡仔，必须活在老母鸡羽翼的庇护下才可以。

林良辰：“……”

但最直观的，他却无法反驳母亲的安排——

因为他确确实实活在母亲的庇佑下，开着家里的车，住着家里准备好的房子，工作是家里托关系找的，自然——未来的伴侣也需要家人的认可。

林良辰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逐渐消退，“我是和陆铮去吃饭了。”

“噢？”闻言，尚姝文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看了林良辰一眼。

“你终于肯听我的话了？”

见林良辰没有反驳，尚姝文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她甚至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我当时就告诉你了，就该找像陆铮这样循规蹈矩，听话懂事的小姑娘。这种就是沂宁市本地人，并且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的小姑娘，就算以后和你在一起有了什么矛盾，爸爸妈妈也能帮你。”

是啊，循规蹈矩地按照尚姝文的安排生活，林良辰总是百般不乐意。

但陆铮，就好像是他多般受到禁锢的生活中的那个变数——

尚姝文满意，他也喜欢。

林良辰曾几度幻想着抓住那唯一的变数，但从未一次认真思考过，那个变数是否同意。

……

砰砰砰——

不断敲击木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床上的人大被蒙过头，阻挡这恼人的动静，但没有任何作用。

敲门的人似乎是要把门砸烂了，片刻之后，和敲门声一同响起的是门口人的呐喊——

“程衍！快麻溜给我开门！！！！！！！”

女人特意掐尖了嗓音，试图展开音量攻击。

而这高分贝的尖叫，也终于让程衍从沉睡中苏醒。

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

长时间的缺觉，让程衍很疲倦，下巴处的胡茬因为没有搭理，显得整个人格外疲颓。

门口的敲门动静震天响，但程衍愣是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程衍！！哥————你晕厥了吗——哥——”

就在程卿瑜再次打算开展她惯会的那套声波攻击的时候，紧闭的门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