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台卿:“晷时之能的技能自然远不止这些,不过我也用不了别的技能了。”
这就是陶溪没听说他爹说过的部份了,陶溪好奇。
时台卿给自己斟了杯茶:“这个故事就不是庞乌的坊间会经常流传的了,也许季朝的说书人偶尔还会提起吧——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神力’的传承并不只皇室一家。”
“除了晷时之能的司祚,还有一位身份,他也和司祚一样,一代只会诞生一位,但是却是随机地出现在民间,被民间尊称为‘时晷’。”
“如果说司祚是使用晷时神力的人,那么时晷便是规定晷时之力如何使用的人,”时台卿在陶溪吃惊的目光中勾了勾嘴角道,“除了最基本的三个技能外,司祚想要施展的一切晷时之能,技能都需要依赖时晷创造。而时晷创造出的技能,得用特定的文字书写,这个文字叫做‘晷文’。”
“那这个晷文,你会写吗?”
“当然会了,在我小时候这是一门必修课,”时台卿短暂地回忆了一下,“作为司祚最有可能继承的三位皇子都得学。”
“你记着晷文怎么写,自己写了用不行吗?”
“这就是时晷对于晷时之能来说最重要的地方了,”时台卿在地上写了一串陶溪看不懂的字体,道,“我写的无效。”
“无效?”
时台卿:“晷文只有时晷亲手写出来才有奏效的能力,藏书楼里有无数先代留时晷下来的晷文,司祚读懂晷文才能用出晷时之能。”
陶溪陡然间就支棱了起来:“快快快!快带展示一下!我想见识见识晷文是什么样的!”
时台卿哭笑不得:“这么积极,你看得懂晷文吗?”
“你不是看得懂吗,你教我啊,”陶溪搓搓手,“没有你那么神奇的晷时之力,我沾沾光,学着玩玩新语言还不行吗?”
时台卿盯了陶溪几秒,突然想起来这孩子学语言是个天赋型选手,对语言类的东西感兴趣似乎挺理所应当的。
这该怎么教呢?时台卿起初有点烦愁,思来想去,最后决定——直接默写一本他以前学习的教材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陶溪的玩具摊也不支了,反正家里有时台卿挣钱——挣得还多,他专心致志地学晷文。
一周下来,陶溪学习晷文速度之快,远超时台卿预料。
时台卿记得自己入门晷文花了正正一个月——这已经算快了,比他皇兄时扬关快了整整一倍!而陶溪不是,陶溪完成晷文基础学习只花了一周。
当陶溪拎着一条崭新的晷文,出现在从镖局回来的时台卿面前时,骄傲如时台卿都有一种白学了的错觉。
陶溪兴冲冲举着纸条怼到时台卿脸前:“时台卿你快看看,我写的对不对?”
时台卿只得往后撤了一步,手指夹住那跟竹简:“我看看。”
经过多年训练,时台卿看晷文的熟练程度,就如同看汉字,只不过陶溪的排列组合实在清奇,引得时台卿多看了两眼:“……让掉在地上的石子出现在一刻钟前所处的位置……这是复位?”
“善!”陶溪比了个拇指,“你看出来了!”
“写对了。”时台卿把竹简还给他,“学得挺好,掌握速度比我快。”
陶溪没接,不依不饶道:“晷文怎么用啊,司祚大人给我展示展示呗。”
时台卿失笑:“这有什么好演示的?你不是时晷,晷文无法成立,使不出来的。”
陶溪要玩的劲儿上来了,嘿嘿一笑讨好道:“展示一下嘛,满足我的好奇心,中二一点又不会掉块肉——实在不行,今晚我做饭!”
陶溪做饭只有烧糊锅一个下场,时台卿闻言直接投降。
试试就试试吧。
时台卿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操作了一次从来没有操作过的举动——他是看得懂晷文的,时台卿用手指凭空写了一遍这条晷文,然后随手一指那块石头。
接下来出现了一幕让时台卿原地石化的画面。
——那块石头,立地失踪了。
下一秒,失踪的石头啪嗒掉在了远在院门外的石头上,石头和石头撞击,发出了一声脆响。
空气中一片寂静。
两个孩子谁也没开口,沉默得吓人。
……试一试,就试出了个不得了的结果。
还是陶溪率先挪了步子,他沉默地出了院门,沉默地捡起石头,又沉默地带回来,想要交给时台卿。
然后就发现时台卿的脸色有点不对。
一开始无疑时台卿是沉默的,而现在就不同了,根据陶溪这些年对时台卿的了解,只有他想到了一些严肃的事情才会露出这样思考的表情。
就比如他发现自己拥有晷时之力的那天下午。
陶溪和时台卿对上了视线,时台卿的眼神悠远而重思虑,陶溪第二次见这样的眼神,读不懂。
现在的他还没兴趣深究其中的意义,时台卿不说,他不会多问。
时台卿的沉默比陶溪预想的要更久一点,不过好在,没忘了做饭。
饭菜端上桌,时台卿的状态就恢复如常了。
可能有了“时台卿有晷时之能”的前科,这回两人很默契地接受了陶溪是时晷这一信息。
陶溪开始正儿八经学起了晷文。
时台卿还是老样子,每天镖局点卯领活,教陶溪写晷文。
唯一的不同只有……
陶溪觉得时台卿就跟吃错药了似的,从此再也不排斥练习晷时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