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脑子一懵,刚刚不是还在这里,怎么说没就没了?那家伙第一次来派出所,一点不认路啊,要不干脆叫他撒手没吧!
陶溪又把大厅都逛了一圈,问了几个在门口坐着的人,甚至去了趟洗手间,出来还是一无所获。难道去派出所查监控?那也太丢脸了!
唉丢的是我就好了,我丢了就丢了!这人跟我不一样,要是真丢了,啊啊啊啊爷爷不得把我剁成八瓣?
陶溪扭头看了眼派出所门外,派出所院内停了几趟警车,沈姨和古装男子还在门口没走远,陶溪脑子灵光一闪,难不成是跟着沈姨去了外面?
陶溪赶忙迈出门。
后脚尚未落地,陶溪一下子失去了对声音的感知,他疑惑地看向院外的柏油马路,路上的车违反交规地停在马路中央,鸟张开翅膀悬在半空中,还有一泡鸟屎将落未落在台阶的绿化带上。
刹那间天地凝固。
陶溪的呼吸都跟着一起停滞了,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是可以自如行动的,周遭万物按下了暂停键,他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活物。
发生了……什么?
陶溪有点慌了,这不是这是绝对不符合物理规则的非自然现象,打死他也想不到,他熟悉的世界会有暂停的一天。
神仙、神仙!陶溪想起了出门前,时双和神仙的的对话,那时候神仙已经预警了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变化,当时这谁能想到会是现在这场面!但是眼下神仙又在哪?
陶溪定了定神,就见面前不远处站了个人。奇了怪了,这里刚刚也没有人啊,陶溪再定睛一看,坏了,是被沈姨带走的古装男。
“地方变了,看起来是生效了,”古装男一步一步踱向陶溪,“那么你为什么还活着。”
陶溪踉跄着倒退,"你是谁啊,我不活着还能干什么?……不不不,你不要过来!"
古装男低低地笑了,"我是谁?敢追到我这里,看起来司祚还要了解晷时之力,陶溪,很早我就想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呸!我根本不认识你!"
"哦?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古装男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每天跟在时台卿身边你不是最清楚晷时之力吗,几次三番阻止我进藏书楼,一副看起来比时台卿还了解禁术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时晷呢……呵,失忆?你现在还装什么装!"
“大人冤枉!”陶溪崩溃,他家简直就是肯德基时家桶,姓时的一抓一大把,陶溪根本不认识什么人叫时台卿。
“您先别动手,我知道您是从古代来的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故意杀人是死罪,要杀头的 ,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要找那个时台卿这里就是派出所,我这就带你去登记。”
那人听完,不怒反喜,抚掌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大快人心!不愧是那位留下来的东西,陶溪,我们不过眨眼不见,你就变成了这幅完全不需人忌惮的模样,真是天助我也!”
神经病啊?陶溪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上来拿剑指着人,说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再骂我窝囊,时台卿是谁啊?跟我有屁事关系啊?!
古装男拔剑出鞘,这人的剑与着装不符,古装男穿着朴素,但手中剑鸣嗡然,想来是把上乘的利器。
“你干什么!”
被泛着寒光的利剑指着,陶溪身体下意识后倾,不料脚下有一级上行的台阶,被台阶一绊,倒退的陶溪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陶溪敢怒不敢言,抬起头,死死仰视着持剑的男人,这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俊气容貌,五官挺拔,比神仙尖锐得多,眼里泛着跟剑芒一样冷的寒光,“这一次是你,下一次是时台卿,你先下地狱去等他吧。”
突然一块石子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直直砸了过来,石头和剑柄向碰,古装男所持的剑应声脱手,"当啷"一声落地。
不及他有更多动作,陶溪愕然看见古装男的颈侧擦出一道影子,顿时,鲜血沿着男人脖颈流下,很快没入衣冠,染红了一大片。
"再动一下会死。"
冰冷的声音从面前人身后传来,陶溪逆着光,看不见古装男后面的人影。
这一道伤口极险,少一寸伤不着人,多一寸便会切穿男人的大动脉。
古装男明显僵住了,而后嗤笑出声,“我还想着你在礼部更衣呢,一时半会赶不过来,想不到你还真是寸步不离你的内侍……有意思,究竟谁是谁的侍卫,时台卿,要不要你现在给我解解惑。”
神仙——时台卿不答,忽而周遭枯树枝叉哗哗响动,被凭空掰碎了一大群树梢尖锐的末枝,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们包围了古装男子,定在半空中,尖端瞄准,有万箭穿心之势,凝聚出巨大的压迫感。
古装男子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被锐利的尖刺团团围住,他轻蔑地环视了把他网罗在一方囹圄的枯枝:"时台卿,就凭我,你觉得眼下的状态还能撑多久?没有时间了,你杀不了我。三——"
话音未落,一根枯枝直刺古装男子的咽喉,"你闯下大祸,一死了之便宜你了。今非昔比,今天我留你一命。三殿下,多长个脑子,留点自知之明,不要给我惹事。二。"
时台卿替他倒数,古装男的脸色愈加苍白,他握上颈侧的枯枝,微微侧了侧头,向后道:“时台卿,你护得了他一时,他早晚难逃一死,我等着你彻底绝望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