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够,舒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此人绝对不是长公主。
她的长公主怎么会允许他人称呼她为‘公主’呢。
除去一模一样的容貌,其他哪哪都不像,尤其是对待她的态度。
她的长公主,怎么会亲昵的捏他的脸呢?不是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就已经是赏赐了。
高嬷嬷端着熬煮好的汤药走来,见长公主醒来,眼中的欣喜与开心不是舒年能轻易模仿来的。
“长公主,您终于醒了,可担心死老奴了!”
长公主片刻犹疑,舒年上前接住汤药,免得高嬷嬷激动撒出,又免得长公主不认识此人。
“高嬷嬷,您这一惊一乍的,可是忘了太医的话。”
“哎哟,都是我不好,吓着长公主了。”高嬷嬷说着抬起手佯装要掌嘴,她知道长公主一定不舍得,手扬的很高,看似很用力。
果然,长公主轻声笑道,“我可没怪嬷嬷,嬷嬷莫要掌嘴。”
舒年端药的手,悄悄摩挲,这个人比上一个机灵几分,她得小心些。
等喂完药,舒年才出声提醒她外面还有那跪了一地的官家小姐们。
长公主漱完口,慵懒的靠着,眉目含愁,透着一丝病态:“让她们都散了吧。”
高嬷嬷特别护主,在她得知长公主落水的时候,她已经想过千百个法子来惩治凶手:“长公主,您就是太善良,怎么能让她们这么轻易的走了,她们可害的您落水,就应该一个个严惩。”
舒年一言不发,默默地给长公主再加上一个靠垫。
上一个是怎么对待高嬷嬷的,让她别再胡搅蛮缠?还是杖责三十?还是直接送回宫中由太后发落?
哎,人太多,都有点分不清了。
“高嬷嬷!”长公主端坐起身,轻压胸口,声音微扬,“这长公主府,我看还是给你当家好了!”
“老奴不敢!”高嬷嬷扑通一声跪下,脸都快要贴到地上。
快五十岁的老骨头,这么利落的跪下,膝盖该是怎般疼痛,也就高嬷嬷这种真心实意的为长公主付出的人才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做身体。
高嬷嬷不理解,长公主是怎么了,明明都是那些官家小姐的错,她只是说出来,为什么长公主要生气。
“我瞧你敢的狠,咳咳,回去思过,等想清楚再来见本宫。”
舒年贴心的拍着长公主的后背顺气,不忍心道,“长公主莫生嬷嬷的气,嬷嬷只是太忧心长公主。”
“好了,莫说,本宫自会判定,还不快滚。”
高嬷嬷委屈的离去,舒年又扶长公主躺下。
她突然想到什么,抓住舒年的手:“帮我去书房找一个木雕,长……”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在书中看过描述。
舒年轻轻将长公主的手放回被中:“是那个半尺高的小人吗?只刻了五官和上半身。”
“没错,就是那个。”
“长公主怎么忽然想到这个小人了。”舒年不紧不慢的整理好长公主的床榻,仔细检查。
“这你别多问,你去找来,让人送给摄政王,不,你去送,一定要让他亲自打开看。”
“是。”舒年俯身退下,走出寝殿外对着门口的两个宫女吩咐几句,便向书房走去。
这个人,竟然自称我,她那傲娇的长公主可是从来不会说我的。
怎么办,竟然有点喜欢了呢,只是不知道这个长公主又会怎么样的作死。
她已经失去三位长公主了,不,算上正真的长公主,应该是四位。
她猜想,真正的长公主应该是落水后就身亡了,至于后来这些不知道是哪来的孤魂野鬼。
书房内,舒年不用找都知道小人在哪儿。
这书房,一直都只有她和长公主才可以入内。
这里的一切,长公主都没有她熟悉。
她在一角落蹲下,轻触架上的小人,它到底对摄政王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每一个都想着要把它送给摄政王。
这不是青襄的东西吗?
她曾记得,这个小人长公主见着丑本是要让她丢掉的。
还是她跟长公主说:“奴婢瞧见过几次青襄可拿这物件当个宝贝,长公主何不把此物当做您的又一战利品呢。”
这般,长公主才勉为其难的留下,放在一个不见天日的低矮角落边。
轻轻擦拭干净,找匣子装好,舒年端着走出长公主府。
红日正欲西下,暖光落满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