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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当场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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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的出席,除了有德国本组织的特瑞斯可夫外,还有合步楼的资本家克莱、旧普鲁士的经济部长沙赫特,以及曾任中国总顾问的法肯豪森将军。

一时之间,第三帝国暗涌下的各方势力在此得到了汇聚。

灯火辉煌,杯声清脆,那些带着赤裸利益与目的性的谈话在这场晚餐中被淋漓展现。

不论是德国方,还是重庆方,似乎都在期待自己能从这场行动中获得些什么。

而这种功利性的谈话听得多了反叫人头晕脑胀,又兴许是今晚的酒或者菜肴让她感到过于不适,在上到最后一盘菜的时候,邱小姐努力维持的体面还是出现了崩塌,她近乎反胃的夺过餐桌上的纸巾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迫使自己不去看那一大盘乱糟糟的生猪肉。

“抱歉,诸位,我……”本就厌恶德国猪肉的她被恶心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在诺伯及时发现了这一切,用纸巾擦拭过她额间密密的汗,安慰道:“亲爱的,你可能太累了,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完,他向餐桌前的诸位颔首失陪,然后搀扶着邱小姐走回了房间。

餐桌前的克莱见两人相扶持的背影,不免玩笑道:“瞧呐,多恩爱的一对,我没记错的话在中国时他们就在一起了吧。那时,我就说,管什么纽伦堡法案,多漂亮的姑娘呐,我要是希普林我也准得发疯。你说是吧,将军?”

话题抛给法肯豪森,老将军也笑了笑。

他确实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从德国来,最不爱社交,并且只待了短短一年的下属,却成为了团队里唯一一个敢对异国他乡的姑娘钟情,并持之以恒的人。

玩笑落在桌间,给枯燥的谈话带去了一点调剂,当诺伯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仍然还挂着家庭美满的笑容。

“抱歉,我的太太最近总是这样,吐得很厉害,希望诸位能够谅解她的失陪。”

“当然,不过这件事情最值得庆贺的应该是你希普林上校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又要做父亲了吧?”沙赫特自诩锐利的判断,肯定的说道。

果然,话落,张允琛的眸子闪动了一下。

诺伯的嘴角带起笑容,很婉转的表述道:“我不确定,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您的话倒提醒了我应该早点带她去做个检查,毕竟我们曾经还有过两个未出世的孩子,可惜,我的疏忽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哦,上帝——”克莱抽了一口气,“日耳曼种族本就稀少,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日耳曼的希望,你居然有两个没出世的孩子,太遗憾了。”

“可不是,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和我的太太仍旧很恩爱,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我得感谢一个人,瞧瞧,我都快把张先生给遗忘了,张先生,请宽恕我的失礼。”

说罢,诺伯向着张允琛提起酒杯,目色中不无得意:“ 我得感谢张先生,如果没有他,我和我的太太可能至今都无法认识,更不用提,我们的这几个孩子,所以这点您必须要接受我的谢意。”

高浓度的博克黑啤加上腥涩的生猪肉糜,都是德国最传统的菜肴,即使是同为欧洲的英法有时都难以忍受德国人这种古怪的食癖,更不用说对味觉有着极其挑剔的张允琛。

但他还是握住了桌上的酒杯,与那个男人隔着三个座位遥遥相碰,然后辛辣苦涩的酒水入口,将他的五脏六腑刺激得生疼。

“太棒了,过去我曾结识过你们国民党中的一位黄少校,他说你们中国人都很擅长喝酒,我很期待,在今晚,能够与张先生愉快的尽饮。”

“当然,理应奉陪。”

宴会在11点的时候结束。

法肯豪森是最早离开的,他是比利时总督,又是顽固的老容克,平日里就常受到盖世太保那帮人的监视,所以今晚也是离开最隐秘的一个。

其后是克莱与沙赫特,最后是特瑞斯可夫,临行前,他再一次向张允琛探寻了重庆是否有十足的把握说和美国与英国,当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才将一封卡纳里斯手书,哈尔德倡议,承载了暗杀集团所有希望的信笺郑重地交给了张允琛,并向蒋J石致以了最高的问候后,才彻底的放下心来离去。

当屋子内的所有人都离开后,剩下的只能是两个男人的战场。

两个男人的争斗会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拿出手/枪把子弹头崩进对方的脑壳,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粗暴的解决问题方式。

不过,希普林先生瞧了瞧对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样子,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是一个军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军人,不是一个恃强凌弱的杀手。

于是,两人再次回到大长桌边,一个坐在这头,一个坐在那头。

看上去有些像谈判,但谈判的形象可不是这样。

诺伯的衣襟敞开,随意靠向椅背,手臂上的袖子□□练的卷起,跷起腿,从裤袋子里摸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含了一口,吐出,呛人的烟雾飘散在两人间。

然而张允琛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尽管他还维持着作为外交员的良好素养,但面容上却早已失去了惯有的和煦,眼神中带着一种张扬的凌厉与鄙夷。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很讨厌你。”

“彼此。”张允琛说。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混蛋,你抢夺了一个姑娘纯真的心,却又把她像一件垃圾那样丢弃在歌舞厅——”

“先生,我只知道,当初收留她的人是我,救助她的人也是我,我们两个人在上海产生的所有情愫都是基于你情我愿,你可不能因为没有得到过她的心就认为是我抢走了属于你的东西,换而言之,有些东西也许根本就不属于你。”张允琛笑道。

“去你妈的,胡说八道!”他蓦地的从椅子上起身,吼道,“明明是我先遇到她的,你利用一些伪装的体面骗走了她的感情,践踏了她对美好人生的向往,让她再也无法相信爱情,相信任何人。是你造就了她现在的样子,造就了她成为你和重庆的棋子。”

“所以呢?就算我没有在你之后遇见她,就能改变她和我的关系吗?她仍然是我的未婚妻,在中国,在民国,在重庆,这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们的父母建立过最亲密的关系,我们交托过代表婚姻的物品。这些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呀。”张允琛仰起头,带着一抹冲不破的宿命口吻说道。

在希普林的心里,这也许是他永远打不破的隔阂,但在张允琛这里,是他挣不脱的桎梏。

因为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就应该献出一切,因为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就应该大度的忍让,因为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就应该不争不抢,在党国有需要的时候,无条件的交出所有。

这个世界多么不公平,无论是穷是富,他们都没有说不的资格。

“如果我有这样一个未婚妻,我一定会发了疯的爱她,可是我没有。我的年少一塌糊涂。”诺伯说着提起地上只剩半瓶的酒,狠狠灌了一口,跌入椅子里,“我的前妻拥有高贵的出身,她在我那朦朦胧胧的青春里反复告诉我她爱我,尽管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必须接受她,身边的人都这么告诉我,因为接受她,我才能逃离那个可怕的家庭。”

他按照罗宾的意见去给她写一百封的情书,按照西格的想法,去找日本的酒心巧克力,努力把自己第一个月的见习军官津贴存下来,只为满足她想买一条奢华波西米亚风裙子的想法。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要表现得爱她更爱她一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自己在童年里过早丧失爱的能力。

可尽管和阿丽安娜在一起的时光是炙热的,但每当面对莱温斯基家的人时,那种幼年时遭受排挤的阴影与痛苦又再次袭来,阿丽安娜的哥哥,莱温斯基家族的长子莫里茨如同他的祖父那样,自认为应该遵循旧普鲁士的习俗将妹妹嫁给门当户对的里希特霍夫侯爵家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来自于希普林家族寄人篱下的继子。

他也许有很多的不幸,有很多的不甘,可是他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诉说,阿丽安娜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是他的阿丽安娜,回到莱温斯基的家族,她就变成了莱温斯基家族里骄傲的千金。

她有宠爱的兄长,有恩爱的父母,有美满的家庭,她也无法理解诺伯来自内心深处的自卑与不甘,只有在莱温斯基家族的宴会结束后,在那温馨的烛火熄灭后,她才会突然想起,像个丢失宠物的主人那样去河边寻找被她遗忘的男孩。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他还是浑浑噩噩的答应了她的结婚,像两个过家家的孩子在成年后懵懂的跑去了婚姻登记处,最后又一团乱糟的离了婚。

那就是他的青春,一塌糊涂。

“您不该放弃您的前妻,恕我直言,选择她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一个中国人,一个德国人,中间相隔的除了种族主义,还被套上了许多政治枷锁,这场所谓的爱情本就是虚假的。

“什么叫该与不该!”拳头抵在桌面上,引起玻璃杯的颤动,“你和他们的说词一样,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什么该与不该,阶级者们告诉下层,你们不该妄想爬上来,但我爬上来了,阿道夫.希特勒告诉全世界,除了德国人,你们不能选择和任何人结婚,可是他们的身体里又流淌着多少真正的雅利安血统?这个世界本不该有这么多禁锢,是上位者的贪婪摧毁了这一切。”

他又吸了口烟,平复下来:“现在苏联的前线马上就要全盘崩溃了,而我只是想拥抱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带着我喜欢的姑娘去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一切本就该这样进行,可是你出现了,你把我所有的努力都打碎了,你让我在她面前变成一个笑话,虽然她也曾对我说过她爱上了我——”

诺伯笑了笑:“说实话,很多时候我都不相信,可我还得告诉自己我得去相信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被她需要的。”

“爱?她那样的人居然也会对你说爱——”

张允琛苦笑,心里有种空落落的疼,一时之间变得不知如何开口,于是,拿起另外半瓶的酒,也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

麦芽黑啤狠狠浇淋过他的心口,将多年的委屈淋得死去活来。

“给你一个选择,自己消失或者——”

鲁格从腰间抽出,被丢在了桌面上,在打过几个转后正好停在中间的位置,一时,窗外昏沉的夜色将屋内的氛围渲染得更加古怪又凝肃。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或者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呢?”

诺伯的目光冷下,直直的盯向他,那一刻,张允琛曾有预感,他也许是想真的杀了他。

然而——

半天过去。

他最终却露出笑容,轻轻松松地回了他一句:“随你。”

然后等待着烟蒂燃尽,诺伯从座位上起身,他悠悠地准备离开,却想起道:“你自己应该知道公馆的路怎么走吧,我不送你了,现在我要去休息了,你自便。”

外套被他直接脱了丢弃在餐厅的椅子上。然后边走边松解着腰上的皮扣,衬衣的纽扣,向着邱小姐的房间毫不避讳的走去。

突然“砰”一声碎裂,酒瓶被砸在他的脚边三厘米处。

可惜,如果是他的话,此刻一定砸烂了那个男人的脑袋瓜子。

而始作俑者的张允琛将青筋暴起的拳头还是藏回了身后,他不卑不亢的道:“你们德国的啤酒到底还是差了些,有时间我必然会请希普林先生好好品尝一下我们中国的美酒。告辞。”

“Schei?e!”(=shit)

邱小姐没有和艾茜赶回巴黎,迷迷糊糊的在别墅内凑活了一晚。

期间她隐约察觉到床边的人影俯来,带着一种浓烈的酒气与醉意,将冰凉的唇贴上她的面颊,一路沿着脖颈向下。

她醒了过来抗拒着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做什么,茜茜还在这里呢……”

“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她知道马上将有一个弟弟诞生,相信她也会感到高兴的。”

“你喝多了,在说什么胡话……”他一向不是没有自制力的人,如今她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他。

“是的,我喝多了,愤怒加上酒精麻痹了我的理智,究其原因是因为谁呢,我的邱小姐。”诺伯将她的两只手按在枕头的两边,由锁骨继续吮吸着她的每一处肌肤。

仿佛也只有此刻,也只有在这样昏沉的夜里,当他覆上她的身体时,他才能感受到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是完全属于他的。

“你先停手,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对了,张先生走了吗?”

又是张!

起初被灌醉的迷乱意识在这一刻反而清醒过来。

他猛的掀开了被子,准备去扯她的衣服,然而艾茜被这动作给惊到了,睡梦中咿咿呀呀的发出了几声啼叫,邱小姐忙去拍了拍女儿安抚。

“米勒不在这里,等回到巴黎行吗?看在——”

“我不想看在谁的份上,因为我现在就想要你!必须!”

他恶狠狠的说完,就要去扯她的内里,而邱月明匆忙反抗下,胡乱在床头摸到了一本硬板书,紧接着就是往男人脑后一砸,顿时,身上一个沉重,所有动作被终止了下来。

邱小姐将他一把踹到了床下,看着诺伯陷入醉意的昏睡,她又恼怒的踢了两脚。

然后才视若无睹的躺上床,选择让这个讨厌的家伙今晚睡在地板。

张允琛坚持了一路的恶心终于在到达公馆门口后支撑不住的跪倒在了垃圾桶旁。

反胃,呕吐,高浓度的酒精像一团火那样灼烈燃烧他的腹部,仿佛要他将五脏六腑都要呕出似的。

此刻,他扶着垃圾桶吐得不成模样,连金丝眼镜也一并摔落,只余头顶的一盏路灯,孤零零的照映着狼狈的他,照映着风里飘舞的杨絮,如同赶冬日时节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

张允琛自嘲的笑了,他这个人一生没遇见过纯白的大雪,一生没抓住心底的重要,不想出侯入相,走到如今这步,也只想着国难有救,民族振兴。

却没想到,一路而来失去了这么多。

只是,这一切是对是错又有谁说得清呢?

他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污秽,起身继续坚定的走入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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