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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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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thou Who chariotest to their dark wintry bed The winged seeds

where they lie cold and low

西风呀,是你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催送到黑暗的冬床上

它们就躺在那里

Each like a corpse within its grave

until Thine azure sister of the Spring shall blow

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贱

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

Her clarion o\'er the dreaming earth, and fill

Driving sweet buds like flocks to feed in air

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上响遍

唤出嫩芽,像羊群一样,觅食空中

With living hues and odors plain and hill

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

Wild Spirit, which art moving everywhere;

不羁的精灵呀,你无处不远行;

Destroyer and preserver; hear, oh, hear……

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

(选自雪莱的爱国诗——《西风颂》)

那吟诵缠绵又哀伤,让邱月明停下了琴声,来到窗户边。

然而手电筒的光扫来,有警察和哨兵发现了他,青年迅速将衣领提上遮住面容,一转身跑进了黑暗中。

而她站在窗边,只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伴随那未吟诵结束的诗句消失于街道之上。

很快,路面紧接而来的汽车灯光扫除了方才的一点意外,希普林从车上下来,士兵们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他上周才升任了中校,并被德军政府任命为第七第八第九街区的最高执行长官。

他接过了副官汉斯.格鲁特递来的东西,并对士兵们做出了肯定的赞赏后,心情不错的步入了公寓。

“你弹琴了?”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客厅内那架未合的钢琴和一扇打开的窗户。

“偷腥的猫儿总算回来了,早知道这么晚,我就不等您了。”邱小姐嗅到了他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很显然这绝对不会是男士香水。

当然,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觉得有多么诧异,在德国人占领巴黎后,林荫大道上多的是和德国士兵同行的法国女人,对比波兰,德国人的骨子里似乎天生对法国有种亲密的喜好。

她倒了杯温热的睡前牛奶,坐在沙发前随意地翻起了那本入门法语,而诺伯将注视的目光移向她的面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一手托起下巴,颇有兴致地看着她那故作云淡风轻的神色。

“是呀,今天阿勃维尔(卡纳里斯的情报部门)的鲁道夫中校带去了她年轻可爱的法国女友,而且,那个姑娘还介绍了她的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跳舞,你真难以想象,她们跳得有多好,长长的金发,柔软的腰肢,清脆的笑声——”

邱月明从沙发上抄起一只抱枕砸向他,生气道:“是呀,总不像我,常常踩脏你的黑皮鞋,去找你金发的法国姑娘吧!混蛋!”

她顿时起身就要离开这里,可脚下倏然一个腾空,腰上便被那双有力的手托住,天旋地转地打横抱起。

“再漂亮的法国姑娘,在我的心里也无法与一个来自中国的姑娘相比,她有长长的麻花辫,时刻害羞的脸蛋,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如果我让这双眼睛里的水落了下来,那么,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邱月明愣住了片刻,不出意外,双脸浮起了红晕。

“说实话,鲁道夫是卡纳里斯将军的得力助手,我无法拒绝他的热情,所以就和那个女孩跳了一支舞,只是一支舞,剩下的时间,我和博尔多克上校,梅苏特中校,我们聚在一起比谁干掉的威士忌更多,仅此而已。”

听到他的解释,邱月明这才发觉在香水味中确实还夹杂着酒精的味道。

她扭过头去,满不在乎道:“您不需要和我说这些,如果您当初是因为美丽而选择我?那么也许有一天您也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喜欢上另一个姑娘吧,这并不令我惊讶,我也不会小题大做,如果您想那么做那就去做,反正在法国,也没有人会去管的,也没有人会在乎的。”

法国人自嘲:巴黎女人的归属权是属于德国人的。但也是残酷的现实,尽管十六区的克勒贝尔大街德军军政府曾一再禁止德国人与法国人交往,但极少有人能抵抗法国女人的风情,上到豢养情妇出名的丽兹酒店,下到多如牛毛的巴黎妓院,通通有德国人的踪影。

如果此刻有谁是例外的,那么还容易被国社党员检举为同性嫌疑。

“月,转过头来,我要给你一样东西。就在我衣服左边的口袋里。”诺伯指引着她在胸前摸索。

不一会儿,一只精巧的小盒子被掏出,他示意她打开。

然后,邱月明便见到了一枚闪亮的戒指静静竖立在红丝绒的盒子内,它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这就是我想送给你的东西。”他将她置放于卧室的床上,双手撑在两侧凝望她的眼睛诚恳道:“你说得没错,在这里不会有谁在乎一个男人拥有多少情妇,只要他是德国人。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比起那些我更看重你的感受,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带你离开中国,又怎么会将你从波兰带到法国,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希望能时刻与你在一起。所以,如果你现在严格地告诉我,让诺伯特.希普林这一生只能爱你一个,那我会很高兴的,亲爱的。而不是总用敬语来称呼彼此,这让我们太遥远了,也让我,爱你爱得很无力。”

爱你爱得很无力……

这是邱月明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在此之前,她从不怀疑自己处理两性间的方法,毕竟她一直秉持的是最最传统又古老的中国女性的“美德”,尽可能的温良贤淑,体谅对方,甚至纵容对方。

而现在他却告诉她,对方不但没有觉得幸福快乐,反而还很痛苦,这让她有些茫然。

“您想我该怎么做?”

“别离我那么远,还有试着把你的心交给我,信任我,把我认做是你这一生唯一的男人,仅此而已。”

她听他这么说着,手中攒着那枚戒指熠熠发光,在仰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眼睛,和钻石一样,在光下散发着某种明亮,他是温柔的明亮。

“可以吗?”希普林捧起她的面颊,在低头相靠间继续问道。

香水混合威士忌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这甜腻多少有些让她发醉。

于是,她想起了1937年的夏天,她第一次遇见他;1938年的春天,他开始追求她;1939年的秋天,她随他离开了中国;而今,1940年的夏末,他带她来到了法国……

其实,这个男人索要的东西也很简单,只要她百分百地交出信任与真心,百分百地依附于他,她就可以像香榭丽舍大道上那些精致的法国贵妇,像丽兹酒店里那些漂亮的情妇,坐在塞纳河的左岸,品尝Richard咖啡,点一支万宝路的细烟,嘲笑为生活奔波的难民,过养尊处优的生活,而不用去费心任何事情。

战火烧到了哪里?阵亡了多少士兵?他们是输还是赢?这些哪怕洪水滔天,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苏州河的血水,长沙的大火,重庆的废墟……

这些画面一次次跳转,刺痛了她大脑的每一处神经,让她发出揪心的疼痛。

“不!”她推开了诺伯,戒指掉落在地,发出细微的清声。

“我……”她回避了他的目光,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房间内一时沉默了,他亲吻过她的额头,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浴室内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好像也汹涌地打在了她的心口。

她是一个中国女人,一个很普通的中国女人,也是那块黄土地上孕育出来的女儿,她做不成法国女人,她没有办法遗忘那些战争、杀戮和鲜血……

即使明知道陈媛欺骗了她,她也要无可回头的走下去,因为,这可能是她这一生唯一能做到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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