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怕再次受到伤害)
You fight the love you Feel for me
(你试图隐藏自己的感觉)
instead of giving in
(而不是屈服)
But I can wait forever
(但是我可以永生守侯)
While helping you to see
(我让你明白)
That I was meant for you and you for me
(你我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So remeber goodbye doesn\'t mean forever
(所以请记得再见不代表永别)
Let me tell you goodbye doesn\'t mean
(让我告诉你再见)
We\'ll never be together again
(并不代表着我们将不再重逢)
Though you may be so far apart
(尽管我们可能会天各一方)
You still would have my heart
(我的心依然属于你)
So forget your past my goodbye girl
(所以忘记过去吧我的女孩)
And forget your past
(忘记过去吧)
观众席位的最后一排仍有一位客人,侍应生们都习以为常,在他们看来,这个客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不喜欢那些喧闹癫狂的金属音乐,也不爱和人跳舞,但他却喜欢听邱小姐唱歌,每天都会执着的等到清晨邱小姐唱完歌曲再离去,如果见不到邱小姐的时候,他就会在吧台一角静静地看报纸,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也从来没有和邱小姐说过一句话,这个人安静得就像一个影子,和这个莺歌燕舞的会所格格不入。
最后歌曲终了,旭日升起,纸醉金迷的夜晚过去,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诺伯戴上帽子,准备离开百乐门,可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回看了眼台上的邱月明,因为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这么看着她了,他要走了,回到武汉,履行他的职责,之后再回到德国,恪守一名日耳曼军人的准则,而上海,他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现在,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当初邱月明会那么不喜欢武汉,当一座城市里有了令人难过的记忆时,他便再也不想回来了。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他站在车旁替邱月明礼貌的打开了车门,他知道,那是她的前男友,上海一个很有名的富家公子。
可是他们不是分手了吗?她不是厌恶着对方的欺骗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原谅他呢?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中国人如此善变,为什么不能像德国人那样坚守原则,为什么答应过的事情要反悔,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和他离开这里……
他的心脏好像被扼住般隐隐生疼,攥住方向盘的手在不知不觉间紧了,最终他无力地伏在了方向盘上,恍如颓废。
直到时间过去好久,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吐出一口苦涩的郁结之气,然后驶离了相反的方向。
列车在交叉过后,回到它应属的轨道,这就像是自然定律也无可改变的事实,对此,他只能祝她幸福。
外滩一家十分有名的法式餐厅内,侍者正以最耐心的笑容等待着面前的客人,尽管这位客人面对菜单已经犹豫不决了很久。
“主菜Filet牛排七分熟,煎鹅肝和焗蜗牛也各来一份,苦苣菜记得多放沙拉,再加一份蘑菇汤,至于酒,我听说拉斯图尔酒庄的干红是最好的,就它吧。对了,甜点,你喜欢什么?是可丽饼还是千层糕?”张允琛问道。
邱月明的目光百无聊赖的投向窗外的黄浦江水与来来往往的劳工码头,她兴致不高道:“无所谓,你决定就行。”
“我在英国的时候尝过英式的可丽饼,味道还可以,想来法国对此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就草莓可丽饼吧。”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者接过菜单徐徐退下。
“知道吗?今天你能出来我很高兴,细想想我们也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说真的,我很怀念——”
“我一点也不怀念。”张允琛话未说完,邱月明道。
张允琛的脸上有讪讪之意,但他还是不失礼的笑道:“最近一段时间,生意上有些事情,我要去一趟英国,想来你还没有去过英国吧,不知——”
“我没有兴趣。”
邱月明从窗外收回目光,如实道:“张允琛,我今天之所以能和你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纯粹是对你救我大哥的事上也尽了一份力表示的感谢,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我的眼里和那些来百乐门邀请我吃饭跳舞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希望这顿饭后,你我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行吗?”
张允琛楞了一下,然后失笑间摇了摇头,他道:“月明,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是个非常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邱月明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有些想发笑,天,这是什么世道!
“张允琛,树要皮,人要脸,你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说说,我们俩到底谁先对不起谁的?”
“我承认,当初季三小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月明,这难道从头到尾就真的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吗?当初你和那个德国人的流言传得满上海风言风语,你又让我情何以堪?陈秘书长的事情,我已经相信过你一回了,可我也是一个有自尊的男人,我无法忍受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张允琛,我没有背叛你,我再说一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是你为了自己的名望,为了你们张家的荣誉面子,而抛弃了我,选择了季家。”邱月明说,“可同样的事情,放在黄远清身上,他就不会这么做,他宁可为我反抗他的母亲,都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所以,张允琛,走到今天这步,其实是你自己亲手断送了我们的一切。”
“既然黄远清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又要回到上海,不留在武汉呢?”
“正因为他的好,所以我不想辜负他,让他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唉!我这辈子反正已经没救了,但他应该值得更好的。”
“你在恨我?”
邱月明没有说话,但张允琛知道了答案。
最后,这场无声的沉默在侍者上菜的时候被打破,她没有动餐,只是从包里取出了一叠钱放在桌上,道:“这顿我请了,当初承蒙张公子在三马路的关照,我邱月明不爱欠别人的,再见。”
“月明……”他没能喊住她的脚步,就像再也抓不住的那些往昔。
现在她一个人走回杨公馆的路上,松田理惠子离开了上海,多米尼克先生经过那晚的爽约后也没来骚扰过她了,而她和上校先生,也恰到分寸的终止了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这么想着,然后无所谓的笑了。
然而在抬头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在街道对面,不,确切点是两个,那个穿着整洁呢子大衣,带着帽子,一丝不苟风格的是上校先生?
而他身旁那个正高兴围着他吃糖葫芦的居然是——邱如兰!
电车驶过轨道,从眼前转瞬即逝,再次定睛,却发现街道对面已没了二人的影子,难道是她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