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将胖子那四分五裂的断肢都扔进了江水中,独眼的头和身体也是一样,只不过在扔独眼之前,虞暮凰将毒影门弟子令牌塞入了独眼腰间。
做完这些,虞暮凰又提桶打水,帮忙清理船板上的血迹。
老船夫终于回了些神,开始哆哆嗦嗦地呼喝小工们回到各自位置去。
小工们也是心惊胆战,不约而同地使出了吃奶力气划船。于是这条船只用了平常一半的时间,便到达了时南坞渡口。
停靠在岸,船上的人规规矩矩的坐着,没一个人敢动弹。
“老王,你搁那不下船干嘛呢?今晚喝酒去啊!”码头上的装货工朝老船夫打招呼。
老船夫脸色一白,一边拼命地打眼色让他离开,一边惊恐地观察着虞暮凰的神色,时刻准备跪地求饶。
虞暮凰无奈的笑笑,不多说什么,直接跳下船离去了。
时南坞位于燕子郡的边缘地带,但依稀已能将燕子郡的繁华窥见一二。
这里光是道路便有十几米的宽度,路面平整干净,路边竖立着的指示木牌也是简洁明了。若不是周围古香古色的建筑和车马行人,虞暮凰都感觉自己是穿越回机场的航站楼通道中了。
逛了一会儿,虞暮凰又发现了一个惊喜。时南坞这里可以租到专门送客人的长途马车。不光是马车本体,车夫也算在了其中。太初派所在的信东府,还是这个出租马车行的热门线路。
虞暮凰当即租下一辆最豪华的马车直接上路了。
途中经过一片菜地时,虞暮凰顺手将那两个血云殿弟子令牌扔入了菜地旁的堆粪坑中。
而另一边的疤头,此刻刚刚狼狈地爬上岸。
他被江水冲出了好几里地,等他一手一脚连滚带爬的回到血云殿时,已是第二天下午。
“大长老二长老,您二位可要给我和枉死的师兄们报仇啊!”
疤头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毒影门的那人嚣张至极,两位师兄连个全尸都能没留下!她、她还口出狂言说,看不起咱们血云殿,要杀光咱们,让血云殿换个新主人!”
疤头面前站着两个身着深红袍子的老头。
被称作大长老的那位年纪稍长,此刻正皱眉思索。被称作二长老的那位满脸伤疤,则直接破口大骂起来:“废物!”
“你们平日里不学无术,天天琢磨着去抢凡人那点毫末之利,我懒得管你们。但你们作为血云殿内门弟子,竟然连凡人都打不过了,还、还编出什么毒影门弟子来搪塞,真是丢人!”
“我对天发誓,所说的句句属实啊!”疤头爬到二长老脚边,“对了,那个毒影门弟子说,她师兄叫张有金,您尽可以去查查有没有这个人呀!太舅爷爷,您要信我啊!”
二长老不耐烦地将他踹走:“别叫我太舅爷!”
“老二,你先别急,他说得也许有几分真。”大长老开口道。
“可咱们与那毒影门又没什么冲突,他们好端端的派人来滋事做什么?”
“若说冲突,其实是有些的。”大长老眉头紧锁,抚摸着胡须,“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咱们看中了龙侯县的一块地准备做血池,但过去之后,发现那块地已先被毒影门的人占了。”
“但后来不是协商解决好了么。咱们给他们些资材,他们撤出。”二长老疑惑,“难道他们不服气,一直蓄意报复?”
大长老冷哼一声,“你心知肚明,这几个门派谁服气谁啊。当年龙侯县是在咱们的势力范围内,毒影门势不如人,才暂时咬牙离开了。这两年毒影门扩张了不少,气焰嚣张,看来是想报当年的仇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都被人欺负到门口了,必须反击!”二长老义愤填膺。
“不急。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还是先调查调查,万一有什么误会呢。”大长老摇头叹息,“掌门带着大批精锐进秘境探索了半年,一直没消息传回来。老三又说新建的秘法血池被正派鼠辈们盯上了,急需支援。唉,多事之秋,还是少树些敌人为好。”
“我看那毒影门就是听说了这些事儿,所以才趁这个时机过来挑衅!可恨!”二长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又抬腿狠踹了疤头一脚。
两个长老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先派几队内门弟子出去调查调查。
小半个月过后,弟子们带回了消息。
第一小队说,毒影门的确有个叫张有金的内门弟子,被派出去寻地建立分坛了,具体位置不清楚。
第二小队负责在固宁城的修士中打探消息,听说当地有个姓徐的百事通老头,他们便去拜访了。没想到刚说出毒影门三字,徐老头就恐惧的发抖。一问才得知,那徐老头当天竟就在独眼和胖子遇难的船上。
徐老头赌咒发誓,说动手的那个女人绝对是个邪修,连蛊虫遇到她都会被吓死。
“毒影门擅长炼制蛊虫,身上所带的精品蛊虫的确会让普通蛊虫恐惧。”二长老沉着脸看向第三小队,“你们有什么收获?”
“回禀二长老,我们一直在江中搜寻,昨日终于寻到了白智达的尸身,还在他的尸体上找到了这个。”一个弟子走上前,将毒影门令牌呈上。
“这令牌是白智达为了留下线索,故意从那女人手中夺下后藏在身上的吗?哼,临死之际倒是有点脑子。”
“可能......不是。”呈令牌的弟子吞吞吐吐,“从白智达的尸体来看,他生前两只手的手筋就已完全断裂了,所以......”
“所以他根本拿不起令牌,这令牌是毒影门的人过后故意塞入白智达的尸体上,以此挑衅血云殿的?!”二长老咬牙切齿,气得一掌拍碎了身旁的石桌。
他现在的眼神凶恶的能吃人,“四小队,你们有什么收获!”
第四小队的弟子们交换着眼神,面露难色。片刻后,为首的弟子有些嫌弃地拎出一个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两块血云殿弟子令牌。同时一阵臭味也随着包裹的打开散发了出来。
“我们用灵灯寻物,找到了白智达和刘胖的弟子令牌。在......在一个粪坑中找到的......”
此话一出,连一旁不露声色的大长老都无法冷静了。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了,竟敢如此羞辱我们血云殿!传下去,从今日起,我们血云殿与毒影门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
同一时间,挑起两个门派争端的罪魁祸首,也正好到达了信东府。
车夫将马车停稳,“客官,只能送您到城门口啦。我们是隶属于时南坞的马车,不能私自进入信东府。”
“好的,一路以来多谢你了。”虞暮凰轻巧地跳下马车,又扔给了车夫一小块金子作为小费。
在车夫欣喜若狂地感谢声中,虞暮凰大步走入了信东府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