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超可疑,”萩原研二眯起眼睛,“嫌疑人昨天明明在任务报告提及自己已经找到了关键线索,只需要核对物证就能再次传唤犯人,然而,今晚却再次前往……”
“宁可放弃去米花町当暗夜帝王、影响明日的状态,也要去和对方私会,”一想到对方因为酷爱工作不可自拔,拒绝了他们多少邀约,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了一声,“两个人也比不上认识不到一周的家伙吗?”
“可能太喜欢天降了吧,”萩原研二笑了笑,“明明很久以前我们也是啊。”
唉,只是暂时没熬出头而已……
虽然说的好像有些丧气,不过两人实际上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具体表现为……
两个发光体站在一起,刺眼的光芒不断向外散射,路人纷纷捂住眼睛——不好,是奇装异服的(疑似)池面!
松田阵平打量幼驯染,“要去出道了吗,萩。”
特地打理过的半长发凌乱不失美感,衣着风格稍显夸张,无袖黑背心上挂着不少银饰……甚至戴了条项链,配上遮住下半张脸的口罩,确实有偶像既视感。
“和平时太像被熟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呢,”萩原研二比了个wink,“钱包,please。”
松田阵平:“找死吗?勒索到我头上。”
萩原研二:“哇,很符合这身打扮的发言呢。”
黑西装、花衬衫,手腕上甚至还用一次性纹身贴印了花花绿绿的图案,一向随性的发型也湿润地往后抓去,配上那副墨镜,真是极道的人见了也会喊嘿bro的程度(阿美莉卡黑/帮:?)。
两个人就这么斗嘴进了酒吧,在两人不远处,一对站姿笔直且高大的男子缓缓走来。
“真的要去吗,野崎,”伊达航别扭地扯了扯身上贴着亮片的车厘子色长裙,声音有种升天的虚无感,“被娜塔莉发现的话……”
他的形象该怎么办啊!
“放心,除了小明,没有人能透过这么完美的妆造认出我们,”野崎梅太郎面无表情,眼中却闪出一丝精光,“记住了,你是美艳而受人欢迎,看似大方明朗的校花,实际却是有着丑陋的嫉妒心的姐姐,而我则是默默无闻,百合花一样纯洁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愁绪脆弱的妹妹……”
伊达航垂死挣扎,“我可以当姐姐用来陷害妹妹,扎破她衣服的剪刀吗?”
“危险物品还是不要进这种场所比较好,”野崎梅太郎拿出手绢,语气煽情,“你忘了吗,伊达君?我们说好要去守护挚友的。想象一下,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周围扭曲的黑影不断朝他靠近,隐藏在声色场所深处的黑暗,早就盯上了这个无知的年轻人,现在的他一定很无助吧……”
伊达航听着他的话,不由自主地进入想象:
一盒冰镇肾脏被运上飞机,漆黑的盒子中,那一枚梅花印记如此醒目。
黑发搭档躺在地上,捂住流血的伤口,朝他勉强地笑了笑,“你来了啊,班长,我的立本,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佐藤!”他握紧砵大的拳头,面孔坚毅起来,朝着酒吧入口走去,“走吧,野崎,不用再耽搁了!”
野崎梅太郎提起裙摆,小步跟上,“我来了,姐姐。”
几条街外,一辆圆润的保时捷停在路边。
“那两个人,居然跑去看波本热闹了,”驾驶座上,体型壮硕的黑衣男子幸灾乐祸地说,“一想到波本带着笑脸给苏格兰和黑麦端茶倒水的样子,还真是有意思啊。”
他旁边的人微微低头,闭目养神,没有搭话,颇长的银色刘海搭在鼻梁,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瘦削的下巴。
“好多人啊。”
得益于松田阵平凶恶的气质,以及一有人试图靠近就掏出道具指虎的不礼貌举止,情况还算清静,旁边kirakira发光的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阵平爷爷要保护好我哟,我可是要守男德的。”
“谁管你。”
接近两米的巨型恐怖直立猿,难道还有谁能把他强行拖走吗?
松田反问,“而且那个人守了吗?”
“哎呀,都是为了工作嘛,我理解。”萩原研二摆摆手,十分善解人意。
“哦,你贤惠起来还真贤惠呢。”
“小阵平很在意的话不如以牙还牙吧,比如去池子里撕衣激舞什么的。”他热心地提议。
“……我才不去。”
松田阵平抬手把墨镜掀到发顶,扫视四周,皱起眉,这家店人满为患,确实不好找人。
目光触及某个方向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在舞池附近的卡座边,正一圈又一圈地围着人,黑压压一片,又很有分寸地留出中央一块空地,在瞩目位置上坐着的人背对他的方向,只能看见挺拔的背影。绮丽的银发丝绸般垂至腰际,发丝间隐约可见,衬衫的下摆被服帖地压入劲瘦的腰间。
这个体型……他眯起眼睛。
萩原研二顺着好友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目光终点之人,抬起的手夹着一张深蓝纸牌,指尖在朦胧的彩光中模糊。
这只手……他也眯起眼睛。
“你在看什么,苏格兰?”
角落中,黑卫衣、黑裤子,总之一身漆黑的黑麦敏锐地注意到了同伴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发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身形都很高,一个像是地痞,另一个花哨显眼,露出的手臂肌肉却锻炼得很好,似乎是来酒吧表演的驻场歌手,这两个人是乐队成员?也可能有些极/道背景。
“没什么,两个眯眯眼而已。”苏格兰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波本呢?叫他来倒酒。”
黑麦目光微妙地扫了眼对方身上显眼的粉色真丝衬衫、白西裤,挂在脖颈上的心形太阳镜,以及脚上的尖头皮鞋。
虽然苏格兰常年都是一副低调朴实、融入人群的装束,但他从来不觉得同伴的穿衣品位有什么问题,认为这只是谨慎的表现,直到今天见到对方认真打扮的模样,他忽然有些不确定。
难道苏格兰……不是故意不打扮,而是真的不在行?
两个人沉默地喝着酒,头顶被一片阴影覆盖,抬头看去,只看见了两个坚毅的雪白下巴,宽广臂膀划过,只留下浮动的裙摆。
“变装皇后。”黑麦淡定,“没想到我们国家这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