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所以这种超级适合无声告白的特殊时刻,我居然是一个人吗!
不过……
今年的烟花也很漂亮啊。
所以,先许个愿吧。等进入刑侦主线后,我要成为的是——属于王道系,标签为亚萨西的“绝对HE”男主角!
萩原千速合上手机。
“研二说佐藤走丢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看向旁边的青年,“看来只能先去找研二他们了。”
松田阵平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花车。”
“什么?”
“花车在前面,跟上。”
“什么啊,还是小孩吗,阵平,喜欢追着车跑,”萩原千速笑出声,“好吧,走咯。”
不被关注的表盘之上,分针缓慢地滑动,随着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咔哒”声,与时针完全重合。
一直环绕在耳边,太鼓与三味线的音乐声,周围欢笑热闹的嘈杂声,全部在这一刻静止,即使欢呼也变得遥远不明。
花车上的舞蹈一刻不曾停止,再度仰望他们时,深蓝远空之上,是彩墨般逸散的绚丽花线,完全盛放,随着雾气四溢,铺满了单调的画布。
玉轮高悬,月华如练,无数仰望的人挂着笑颜,橙如焰火的灯链圈圈盘绕,将分割的各色推车连起,竿灯如星,排排垂落。
松田阵平停下脚步。
画面明明无比清晰,却自动虚化,映入眼中,又不曾被看见,只有人群中另一道身着黑色浴衣的颀长身影居于中央,攫取全部心神。
视线,只会跟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人,只有极致的黑白色,一定是倾注爱意的笔触,才能用寥寥几笔,勾勒出干净清冷的轮廓。
挂在发顶的赤红狐面成了少有的艳色,压下翘起的发梢。细麻白绳从漆黑碎发中垂落颈中,再难分辨。
时隔七年,松田阵平似乎又一次回到初次约会时,那座摩天轮的牢笼。
他曾经将那里看作终点,看作牢笼,代表着“初恋线”的束缚。
在预想中,摩天轮上升到最高点那一刻,就意味着下落,虚假的关系也将在不断地被迫靠近、越发亲密后,走向期待的落幕。
然而进入包厢以后,十五岁的松田阵平朦胧间意识到,原来那扇门打开后,才代表主动地困于其间。
漫长的沉默中,他不知道自己等待的究竟是接吻的请求,还是说出那句拒绝。
或许二者都有。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囿于原则的否决,最终因为不愿对方失落而停在喉间。
当摩天轮真正上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他看向对方时,所想的根本不是结束。
“如果没有任何支线,你还会来神奈川吗?”
这样简单的话,直到降落也没组织完毕,直到分开也没说出口。后来他得到了答案——如果没有任何支线,那个人当然不会来神奈川。
因为这些别扭的心事、因为那些阴差阳错的自问自答,现在才追了上去。
他知道跟着花车的话,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
现在没有包厢,不是两个人近距离的独处,隔着拥挤的人群,松田阵平看着的,依然是那双眼睛。
一如那时,对方抬着脸,专注地看着天空的方向,蓝瞳中心映着烟火,灯影幻动,光彩流转。
耳边只有花火升空的声响,世界嘈杂又寂静,可以清晰地感应到胸腔的震动,鼓点一样的节奏,是心跳。
摩天轮还没有升起、还没有到顶点,但是……
——想要亲吻他的冲动,已经产生了。
佐藤被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他正要张口喊“千速姐”或者“松田”,但恰时又一发烟花响起,盖住了他的声音。
他眨眨眼,似乎有了主意,忽然笑起来,分别和他们说了什么。
在烟花升空的间隙,萩原千速的声音终于能传出来,“刚刚在说什么?不像只是在叫名字。”
“不能说出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要在烟花炸响的瞬间说,不让人听到,漫画家才能继续水几十话,这是生财之道。”
萩原千速:“所以你以前也这么干过吧。”
“是的。”
“以前的话总能说出来吧。”
“也不是不能说,毕竟不算是秘密,好吧,我以前说的——”
佐藤看向对面沉默的好友,露出笑容,“是‘喜欢你哦,次郎’。”
本来以为会得到“什么啊,又是恋爱漫情节吗,好无聊”的答复,然而对方顿了顿,等待烟花声过去后,毫无躲闪地直视他的眼睛。
他说,“我也喜欢你。”
“咳、唔。”萩原千速立刻握住喉咙,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剧烈咳嗽出声。
你、有点太勇猛了啊,阵平!
她心底为对方抹了把汗,下意识观察被告白的人。
会是什么反应呢?脸红着宕机吗?不,佐藤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应该会瞳孔地震着宕机吧?
但是……假如觉得阵平人品不错,突然答应,决定试试的话,研二的心意怎么办?
漫长的一秒钟,在这种无声的,紧张的等待中过去了,在她的注视下,他说——
佐藤:“惊,松田次郎(十四岁).烟火大会版,限时返场!”
虽然十四岁时,他并没有在次郎或者杉菜那里得到过这样的回应,不过既然是以次郎的口吻说话,那就等于是次郎返场。
松田阵平:“。”
萩原千速:“。”
这一刻,他们沉默的神情惊人的一致。
果然还是那个难以预料的人……
萩原千速清咳一声,“说起来,研二因为找不到你,发了讯息,不过你一直都没回复他。”
“但是,是他跟我说,”佐藤模仿ogi的语气,“‘说不定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哦,我们先去玩吧’,所以我决定不用手机联系其他人。”
萩原千速无声叹气,“走吧,我带你去找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研二。
不过,这样算不算插手呢?好像有点不太公平。
她垂眸看向屏幕,手指动了动,将选中的内容按下发送,讯息声响起,另一侧的松田阵平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睁大。
在他看过来时,萩原千速向他露出笑容。
现在……公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