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千速姐,终于看到了其他三个人的身影。
眼睛一弯,一个坏点子就冒了出来,我朝千速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隐匿脚步,屏息走了过去。
在靠近之后,三步并两步,一个助跑准备挂到身着白底竹叶浴衣的男人背上。
“景光!”
然而还没挂上去,金发男人就像脑后长眼一样敏锐地提前转身,侧过一步,挡在了幼驯染身后。
我猝不及防和他正面对冲,因为惯性差点直接砸过去,像保龄球一样把这个降谷瓶子砸飞。
还好降谷球瓶的下盘很稳,伸手按着我的肩膀,接住了我前倾的身体,避免了被撞飞的命运。
诸伏景光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就已经下意识转头,恰好看见幼驯染挺身而出,徒手接人的一幕。
他的眼睫缓慢扇动,视线穿过好友的肩膀,落在另一个人错愕的脸。
我没想到会被降谷接住,不过也好,我毕竟不是小时候比大家都矮一头的体格了。
现在的加高加重plus版直接加速冲过去挂背的话,毫无防备的景光可能会被我撞断腰……
然后犯下大错的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景光,悔恨的泪水落了下来,“别担心,景光,我会负责的,这辈子,有我。”
诸伏景光:“……束明,我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至于被扑了一下就进医院,他们从外表看其实都差不多。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说起来,如果大家都一起走的话……束明的第一个选择永远是景光啊。”
之前就有注意到,仔细想想的话,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奇怪的是,景光会收集樱子的卡牌,但对真正喜欢的原型反而不算热情,所以他之前才没有察觉。
我也陷入了思考,“会吗?”
降谷零半月眼,“居然是认真地在思考吗?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过你吧。”
班长发消息说找到了一处人少,又适合观赏烟花的地方,我们按照他给的指示过去,是偏离屋台区的临水草坡,底部延伸出一段木台。
路灯离得很远,这里只有月光,难免昏暗,几乎看不清平台存在,加上水面幽沉沉的,所以远离喧闹。
“很不错吧?”班长把手电打开,放在地上照明,他手上还拿着一瓶驱蚊喷雾,在每个人身上都喷了一点。
轮到我时,他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眼睛一眯,“抱歉,人类聚会,狐狸禁入。”
我也眯起眼,拉过萩原研二,“ogi,这小子瞧不起我们,一起把他做掉吧。”
萩原研二狡猾地后退,“我们吗?抱歉,我只是一个被魅惑的人类哦。”
“是你逼我的,伊达,”我冷笑一声,看向班长身后,“娜塔莉小姐,你可能不知道,班长他曾经是校园……”王子。
伊达航几乎瞬间意识到了对方想说什么,震声,“狐狸是人类的朋友!佐藤君,请进!”
我摇了摇(从千速姐手里零元购的)扇子,遮住微笑的半面,只露出眼睛,“识时务者为俊杰,伊达君。”
萩原千速伸出手。
我:“给你。”
她接过扇子,轻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佐藤君。”
木地板谈不上干净,但兴致正盛,席地而坐也没什么,八个人围坐成一圈,中间放着几提啤酒,边聊边喝。
“松田和萩原的去向早就决定好了,我虽然以搜查一课为目标,但是……”伊达航幽幽地叹气。
“鲛崎教官是要回去任职对吧?总觉得有他在的话,我不会有戏啊。”
萩原研二回忆,“鲛崎教官每次看班长靠近束明时的眼神,就像是想用鱼叉把他叉走……”
这还是委婉的说法,这位鲨鱼教官天生眼神凶恶,更像是想把伊达班长当场叉死。
“不,”我严谨地纠正,“准确来说,是教官们看你们五个人的眼神,都像是想用渔网捞起来晒干后挂在墙上示众。”
娜塔莉:“欸,为什么?”
“因为他们五个太——”我正要诚实回答,猛然意识到班长的女朋友在场,于是把原来的话憋回去,开始瞎编。
“太优秀了。是鬼冢教官的骄傲,就像漂亮的蝴蝶要做成标本一样,警校生的模范当然也要晒成干让大家瞻仰……”
“没错,班长他在警校里一直是数一数二的。”这句是实话,也只有这句。
听到这里,伊达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直到萩原研二开始睁着眼睛吹。
“连鲛崎教官都感受到威胁了,担心自己一旦让班长进入搜查一课,就会将他管理官的位置取而代之,所以态度严酷。”
诸伏景光自然接力,“班长不仅在遵守校规上以身作则,还主动承包额外的劳务值日,替大家打扫澡堂。”
听到这里,伊达航有些汗流浃背了。
“是啊,他们四个受到感染,被班长的精神感动了,作为班长的朋友,也主动加入帮忙。”
我擦拭眼角的泪水,“那天,我亲眼看到,ogi他高烧九十度,还坚持赶往澡堂帮忙,我劝他不要这么拼命了,他却说,班长还在等着他,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决不能在这倒下,这就是他们热血沸腾的羁绊啊!”
萩原千速也感动地笑了,“好燃啊,研二。”
娜塔莉一惊,“九十度的话,萩原君已经着火了吧!”确实是燃起来了!
“是三十九度啦,三十九度,”我的嘴被ogi堵住,只能听他这样解释,“束明一激动就说错了。”
放开我,我没说错,三十九度?区区三十九度怎么够,完全不够体现热血的羁绊!
不好,只能祸水东引了!
萩原研二沉着冷静地展开自救,“我这都不算什么,小阵平才是真的厉害呢,鬼冢教官第一次看见他精湛快速的拆/枪手法,震惊之下,觉得自己已经落后于新人太多,心灰意冷地上吊了……”
我:“这个场面,至今难忘,我都差点上吊了。”
萩原千速:“嗯?什么时候你和他们是一个班,还能一起上课了,佐藤。”
我:“我开了白眼看的。”
娜塔莉二惊,“好厉害,松田君!”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陌生的事迹有些耳熟,仿佛和男友打电话时听到过。
松田阵平额角青筋一挑,“不是在说班长吗?话题偏了吧。”
之前的失言已经被前面几个人补的差不多了,他挑出的都是真实事件,“之前我和零打架被教官看到,班长出马把惩罚变成了跑圈。”
他的话开了个头,大家像是被电视台的煽情纪录片主持人采访一样轮流在画面中闪现发言。
降谷零:“因为肤色和发色被议论指点,班长呵斥了这些人……”
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开口,但班长发现我在关注一些事后偷偷帮我做了很多调查……”
萩原研二:“运动会的时候也是靠班长才能吃到便当,不管什么时候去便利店都会帮忙带东西……”
我:“班长发现我心情不好,和我一起求御守后安慰了我,从高中起就很会照顾人。”
不存在的煽情纪录片主持人:这,就是伊达航,一个人品高尚的警校生,不图回报,不图名利,只有一颗赤诚的心。
主持人开始拭泪,哽咽道:不知道他这一路来,经历了多少艰辛,才成长为今天这样值得尊敬的人……
现实中,伊达航的汗也不流了,很感动,“没想到大家会特意记住这些……”
他并不是基于‘班长的义务’才刻意地去帮忙,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只要在力所能及之内,都会给予帮助,只不过对朋友会更关注而已。
虽然聊天气氛很好,但他难得没有痛饮啤酒,一是娜塔莉就在旁边,自顾自饮酒当然不行,二是现在在湖边,就算等会有专车接送,全喝醉了也很麻烦。
不过,同期们喝得很高兴。
很显然,我是其中酒量最好的一个,众所周知,王道主角的酒量介于0与max的极值。
有人一杯倒,甚至有一滴倒的存在——通常存在于极致的强者,反而千杯不醉的通常是外表纯良,性格也相对温柔的角色,作为反差。但也并不绝对。
比如我的柳生老师,他根本喝不了酒,沾到一滴就会进入狂野状态,喊着“樱子啊!”,然后追着我跑,直到把我撵到房顶上,他还在下面呼唤。
“樱子啊,共享良夜吧!”
“樱子啊,与我共舞吧!”
我是不可能下去的,因为他会哈哈大笑地拎着我往山林里跑,说要带我回他的故乡,实际上就是在山顶看月亮,喂蚊子。
“樱子啊,为什么不愿意回应我呢?
他长长叹息,跳上房顶,斗笠在发疯时已经落下,马尾在风中飒飒甩动,惆怅之色很快消失,“你是否认识我?”
我已经抱着剑默默蹲到边缘,“你是柳生十兵卫老师。”
“不,我是柳生三严,你呢?樱子,你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