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聿淮头一回觉得对面过于热情也会让人突然失去分享欲。
“说呀。”边垚又催促了一遍,“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我的情感履历吗?我边垚,17岁对姜姜一见钟情,凭借着我城墙一样的脸皮…”
沈聿淮让他打住,谈起他那点恋爱史,他能说一晚上。
他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其实很粘人,撒娇的时候想要人抱,想要人顺着毛夸,被哄高兴就会说‘喜欢你’,惹她不高兴了就不理人,小孩子心性……
她还太小了,她说喜欢你可能就像是喜欢一朵好看的花,喜欢一条乖顺的狗,她说要是我朋友没女朋友话她做他女朋友,这句话可能只是在开玩笑?”
沈聿用力抿了一下唇,但她为什么要跑?
边垚吃瓜:“年纪小?多小?”
陷入爱河的男人总觉得对象很小,这不行那不懂的,其实她们独立的很,就是喜欢你所以跟你撒个娇罢了。
所以他问年纪这句话就是随口一问,反倒是听沈聿淮说对方喜欢他可能就跟说喜欢一朵好看的花,一条乖顺的狗一样。
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兄弟是不是碰到什么情场老手了,这给PUA的,刚想宽慰他不要妄自菲薄。又听见他说:“她喜欢漂亮的人和东西,而我又正好长得挺好看的。”
连装都忘记装,放弃了“我朋友”这个称呼开始直接用“我”了。
他的语气太平淡,明明是在自夸的话,但被他说起来就像是走进菜市场指着里面的西红柿,不痛不痒的一句“买点好了,挺便宜的”。
忽略了西红柿的其他价值,好像只有“便宜”这么一个优点。
沈聿淮:“所以她如果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他不像是在和边垚讲话了,更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变得有些焦虑,翻出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一口,眉心拧紧:“是我勾-引她了吗?”
边垚:“……啊?”
——
魏家老宅里。
从昨天送走客人开始,魏冕就一直在找梁念,好好的为他们张罗的宴会,两个兔崽子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想想都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时候,房子太大的劣势就出来了,一群人忙忙碌碌找了一天也没找到个人影,可以看出,这兔崽子这回是打算对他怒气进行冷处理。
他找不到人也没办法,只能逮着梁听序问。
“尔尔呢?”
“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不是每天都粘在一起吗?”
“也不是每天,就比如说今天。”梁听序起身,被找到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煮鸡蛋,头也没抬,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调调,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我其实挺好奇的,昨天的宴会,我也没去,你怎么单单要找她麻烦。”
事实证明,长辈总喜欢在好说话的小辈面前摆威风,以此显示自己的权威。人的本质就是欺软怕硬。你只要软一点,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再进一步。
梁听序掂了两下手里的鸡蛋,没去看魏冕的神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确认魏冕没有跟上来和他念叨念叨的想法才脚步一转,绕去了梁念的院子。
门没上锁。
他进去之后径直走到梁念的床边,用膝盖碰了三下床沿,两重一轻。是他和梁念之间的暗号,半天没听到动静又催了一下:“喂,出来了。”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如绝对没有人能想到,翻来覆去没找到的人就藏在自己房间的床底下。
“怎么才来啊?”梁念从床底下钻出来,抱怨了一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梁听序,最后确认对方只带回来一个鸡蛋,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厨艺这方面姐弟俩不相上下的没什么天赋,他对天翻了个白眼:“有个鸡蛋你就感恩戴德吧。”
“我们就不能点外卖吗?”
“等外卖到之前,你可能先饿死。而且老头子立马就能知道你在哪。”
因为昨晚嘴瓢那事,梁听序已经开始不觉得自己姐姐是个有脑子的人了。
人的口碑就是这么一步步败掉的。
其实道理梁念知道,但她又不是必须得躲着魏冕,毕竟这不是多大的事。成人版的躲猫猫本质上是逗大人玩的。她倒是没想到梁听序这么认真。接过鸡蛋,想起来又问了一句:“你不是说那个阉公要来嘛?昨天好像没看见啊。”
“他不来了。”
“嗯?”
“他的小五怀孕了。”
“嚯。”
他们这边生日,人小五就说怀孕了,什么目的很明显了。梁念倒不是很在意,只关注了一个重点:“看来阉公这些年男科没白看呀。”
说完,她还有心情和梁听序开玩笑:“太子有危机感不?”
“危机感个屁。”
“小场面啦。姐姐我都想好了。我嫁富豪,你嫁富婆,咱姐弟双双把软饭吃,荣华富贵少不了的。”
她一边开玩笑一边剥鸡蛋,鸡蛋没煮熟,蛋白是软塌塌的,梁念没防备,一咬开蛋黄也是,流了一手。
“连个鸡蛋都煮不明白,要你何用,你这样是讨不了富婆姐姐的欢心的!诶,你怎么又翻白眼?”
他这臭脾气,估计这辈子是吃不了软饭了,能吃软饭的起码得是沈聿淮那样的。
她抽了纸巾,一面擦手一面想,嗯,怎么什么香的臭的,她都能往沈聿淮身上安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