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妖半垂着的眼眸瞬间睁圆,反手便向白肆喉咙抓去。
森白的刀光晃过,咔咔咔咔,她一手指甲悉数崩断,迸出连串的血珠。
淡紫色的妖力从伤口不断涌出,消散在空气里。
辰清想得没错,魇妖妖力低微,一口气给辰清织三个梦已经耗费了大量妖力。她又不可能短时间将天妖之力化为己用,此时不过强撑罢了。
这时,白肆吐了一口鲜血。
辰清手中的刀顿住。
魇妖大笑:“我早就说过,杀了我,他也活不了。”
她的魂魄与白肆相连在了一起,辰清伤她十分,起码有三分要返还到白肆身上。
“是吗?”床上的白肆缓缓睁开眼,眼眸清澈而平静,好似盛着世间最饱满的情绪,又好似空无一物。
“怎么可能?”魇妖惊诧莫名:“你怎么会……这么快?”
梦境是魇妖主场,除非像辰清那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与织出的幻境同归于尽,否则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清醒。
而白肆妖力被封,根本不可能强行突破。
“谢谢你送我一场美梦。”白肆支着身体坐起来,黑发散在腰间与胸口,嫣红的唇翘起微弱的笑意:“但黄粱一梦,总是要醒的。”
辰清手腕稍稍发力,锋刃砍进魇妖的肩膀,痛得她大叫:“妖者弱肉强食,我想要他的容貌和妖力我有什么错?啊——!”
白肆道:“但现在看来,你才是那块毡板上的肉。”
魇妖恨恨瞥了一眼辰清:“若没有他……”
妖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成长,所能领悟的道理只有杀与被杀,吃与被吃。要么变强,要么被更强的妖吞并。
她做错了吗?没有!还不是辰清非要插手妖之间的闲事!
白肆不禁摇了摇头:妖虽强大,却不似人类拥有智慧,拥有情感,知道团结,懂得守望相助,所以妖族数百年龟缩在南疆一隅,茹毛饮血,只知内斗。
辰清道:“这是人间,不是妖族,你说得这些也不是你伤害无辜的理由。”
“他可是妖!”魇妖咬牙切齿对辰清道:“你居然与一只天妖苟且!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白肆看向辰清,这种话委实不怎么好听,对一些格外注重名节的人而言更是堪称奇耻大辱。
魇妖眼眸微转,道:“你怕是还不清楚吧,其实他……”
辰清将刀向下一压,魇妖立刻闭嘴。
白肆茫然地看向辰清:“你怎么了?”
“不要听她胡言乱语。”辰清对那魇妖道:“之前被你控制的人呢?”
魇妖妩媚动人的脸痛得扭曲:“这……不是我不肯放人,是他们他们说什么都要留在梦里不肯出去,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辰清持刀轻巧地在她脖子上划了一圈,刀锋距离喉管不过毫厘之差。
魇妖抖如糠塞。
“我问话,你回答就便是,不要和我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