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躺一坐两道人影。
白肆紧闭着眼,睡得又香又沉,老板娘手指罩在他头顶,笑容娇艳得诡异。
辰清瞳孔震颤。
“把你的脏手拿开。”辰清的刀毫不犹豫地横在老板娘的脖子上。
老板娘笑起来,指甲慢悠悠向下扯开衣领,白肆心口位置的绷带顷刻透出殷红的血迹。
白肆睡得天昏地暗,对此一无所知。
“你解了我的梦,现在完全可以自己离开,却还要来与我纠缠,倒也真是重情重义。”
辰清道:“你这魇兽,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没人管得着你,为什么非要自寻死路呢?”
西荒有魇,常混迹于人世,妖力普遍较弱,却修得一手织梦造梦的好本领。
入梦者一旦沉沦,便会被妖气侵蚀,逐步失去自我,沦为魇妖的傀儡。
魇妖嫣然一笑,指尖在白肆脸颊上流连,来回抚摸,似挑逗,也似爱怜。
白肆似被他们间的气氛影响,微微偏头,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
魇妖扳着下巴将他的脸转了回来:“小郎君,你是人,非要掺合我们妖族之间的事,算怎么回事呢?”
“把你的手挪开,别让我说第三遍。”辰清手腕略微发力,魇妖肩膀顷刻晕来一道血迹。
“杀了我,他这辈子都别想醒来。”魇妖笑容阴冷,毫不畏惧地与辰清对视。
真刀真枪地打起来,她不可能打得过辰清,可人一旦有了牵挂,也就多了一颗软肋。
辰清道:“你以为他醒不过来,我会放过你?”
“以我的妖力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加上他的呢?”
辰清手腕一僵,手中刀猛地抖了一下。
一只魇妖当然不足为患,但她若吸食白肆的妖力,那就另当别论了。
魇妖一错不错地盯着白肆的脸,白璧无瑕,每一寸肌肤都泛着光泽,无一处不完美。
仿佛误闯凡间的云中仙,也像业火中娇笑沉浮的魅灵。
让人联想到最纯粹的美好与最直白的渴望。
辰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劈人,不对,劈妖的欲望,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
“无冤无仇?”魇妖的手罩在他头顶,烟紫色眼眸欲色浓重:“西荒魇族,法力是妖中最弱,我在人间游荡了百年才勉强修出一具四肢俱全的人形。”
她眼中盛满贪婪:“可是天妖法力浩瀚,生来便有一张绝色皮囊,凭什么呢?”
放在平时,她定然不敢对天妖下手,但白肆体内天妖之力被四殿联手封印,送上门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辰清道:“毕生追求只为一张脸,未免太过肤浅了。”
魇妖娇笑:“他若没这张皮囊,你还会为他挺身而出吗?”
辰清:“……”
辰清:“……和这没有关系。”
话落,辰清一脚飞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