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兀自下定言:“因为你不胜酒力,喝醉了。”
她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的话说:“对,我喝醉了。”她害羞地捂住双颊,遮挡满脸的桃色,双眼澄亮澄亮地盯着他。
他就如同月光下的酒仙,宸宁之貌,美髯白皙。她便瞧得入了神。
“大侠,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求您。”
他微醺的眼眸瞥过来,“何事?”
“您是将军看重的副尉大人,上次您开了口,将军就慷慨地请了大夫过来,我们士兵里有位前途无量的一等兵,他叫全平安,才十一岁,最近患了伤寒,一直没好,您可以再向将军恳求一下吗?”
大侠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祁枕弦有求于他,口气十分谄媚,“大侠,您人这么好,一定不会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孩子重病不起,要是他好了,我一定会让他给您鞍前马后,报答您的恩情。”
大侠听到这儿,轻笑一声,“我不需要他给我鞍前马后。”
“你不需要他……那——我也可以!”她抓紧时间表现,狗腿地说:“我可以为您鞍前马后!”
他的眼眸中闪现一道弯弯的月亮,“你这样做,他会感激你吗?”
“没有人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报答才会做好事的。我相信我积了德,下一辈子轮回的时候,会有福报。”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自相矛盾,“不过我不是指您,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他没有拒绝,“好。”
“你答应我了?!”祁枕弦惊喜到不行,喜出望外,“大侠你实在太好了!”
大侠勾起嘴角,“记住你说的,我可是要回报的。”
她爽快回答:“小意思,大侠以后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让我退后我绝对不往前。”
他勾着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祁枕弦吓得后退一步,脸红透了。
大侠摇了摇头,“狗腿。”
见他只是寻常,祁枕弦知道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
翌日,大侠便给全平安找了上次的大夫过来帐篷里看病。
棚官大人和祁枕弦、苏茫围在身边,全平安敷着头巾躺在床上。
全平安伸出手来,胡子大夫耐心诊脉,过程中平安咳嗽了好几声,大夫仔细瞧着他的舌苔,陷入了思考。
“大夫,平安怎么样了,能治吗?”祁枕弦问。
他胸有成竹答:“他已病入膏肓,不过,能治。”
她立刻松了口气,扬起笑容,“那就麻烦您了,谢谢大夫。”
棚官大人也说:“谢谢你了,大夫。——全平安,多亏了将军宅心仁厚,你才有机会可以重新回到练兵场,等你的病好了,一定要答谢将军。”
全平安苍白的嘴唇,喉咙干得说不出个话,但他点点头。
苏茫和祁枕弦相视而笑。
大人接着说:“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苏茫,你接待大夫吧。”
“诺。”苏茫作揖。
大夫在棚官走后,开了药,一张纸写到最后,却卖起了关子,留了“未完”二字。
苏茫看着药单,问:“大夫,这是几个意思?”
他捋着胡子,“光吃药是好不透的,需每天带他外出踱步,足够一个时辰,一共要走二十八天。到那时候他的病,才能够完完全全的康复。”
苏茫和祁枕弦一知半解。
大夫不解释,“反正你们听我的,就对了,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