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芯玫害怕了,她慌乱地摆手,“芳泓……不,不要,这次不标记也可以,我们还有机会。”
杜芳泓没在听她说什么,他手握尖刃,没有一丝犹豫,将小刀划向自己的手腕,在他割破皮肤的瞬间,暗红的血沿着他雪白的手腕淌下来。
袁芯玫手中的杯子掉落,保温杯是不锈钢的,掉在地上,弹得远了,水洒了一地。
而她本人,还没来得及冲过来看杜芳泓的情况,就因为晕血昏了过去。
杜芳泓松了口气。
可一刀下去的疼痛,并没有使情热症状有所缓解,杜芳泓很想见到毕绡,他好想她,他需要她。
他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她的名字,但却没有按下去。
不能,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之前他们发生矛盾就是因为他和其他的Alpha在一起,他刚才差点被别的Alpha标记,要是她看到,会怎么想?
他扶着沙发站起来,准备到浴室冲一个冷水澡,来给自己降温。
这几步路,他走得跌跌撞撞。
好像是出现了幻觉,他竟然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门再一次响了起来,而这时候,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毕绡一进房间,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一个人,还有撒掉的一滩水,可她根本没有在意那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地上有一串血迹,在会客厅的沙发旁出现,通向浴室,而铃兰的味道也在那里,还有……那压抑的喘息声。
毕绡慌了神,这短短几步,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过去的。
当她看到杜芳泓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一整颗心都碎了。
“小芳!”
杜芳泓坐在浴室门口,后背倚在门上,头颅无精打采地低垂。
“小芳。”她跪在他的身边,托起他的脸。
杜芳泓的额头上都是虚汗,颧骨上飘着两抹奇怪的红,面部的其他的地方却无比苍白。
他被毕绡扶住,努力睁开眼,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他辨认出她是谁,眼睛突然张大,焦急解释,“我……我和袁芯玫没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先去医院。”毕绡看到他滴血的手腕,心拧成一团。
杜芳泓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绡,我很难受……”
毕绡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因为过于疼痛,她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
她克制着自己的怒意和痛苦,但浑身还是止不住地抖动。
她迅速用犬齿咬破了男人的腺体,将信息素注入男人的腺体内。
这次的标记和往常比较并不算激烈,但男人因为受了药物的影响,反应特别大,他紧紧抱着毕绡的胳膊,像是抓着世界上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喉咙里传来呜呜的悲鸣,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最后的求救信号。
标记结束,他晕倒在毕绡怀里。
向诚一直在车里,从自带的设备上观测杜芳泓的各项体征。
他的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这令他良心难安。
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突然,代表杜芳泓生命体征的那条线大幅下降,向诚来不及向杜时阑汇报,下了车就往电梯飞奔。
他的车的本就停在专用电梯的入口处,可还没等着按电梯,电梯门便开了。
电梯里,毕绡抱着杜芳泓。
向诚对上女人深蓝色的眼睛,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冰冷无情。
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十分可怖。
这就是异族人么。
杜芳泓的手腕上缠着毛巾,白色的毛巾上是刺目的红色。
向诚惊恐,不敢耽搁,自报家门道,“我是杜董的私人医生,上车,去医院。”
他开车带二人去了杜氏持股的私人医院。
主治医师给杜芳泓做了诊断,他昏迷过去并不是失血过多,而是情热后身体耗损太重。
割破的伤口并没有伤及要害,几天后就会痊愈。
向诚自己也是医生,听得懂主治医生的话。
要是这个人不是杜芳泓,那么他会判断他割错了地方,但这个人是杜芳泓,那么,他就有理由认为,杜芳泓这一刀,并不想死。
这并不是他手腕上的第一刀,手腕处血管的分布,他一清二楚。
他刚才通知杜时阑时,说得是,“杜董,出事了,二少爷割腕了。”
若是真有那一天,他怕她后悔。
向诚谢过医生,回到病房。
毕绡坐在病床边,握着杜芳泓的手,期盼着他能快些醒过来。
她的眼泪爬满了脸,她却没有去擦,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哭。
向诚退了出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杜时阑赶了过来,医生又重新跟她说了杜芳泓的情况,向诚陪在她身边。
杜时阑面色冰冷,只是在听完后,点了点头,得知杜芳泓没有生命危险后,她一句话都没再多问。
以前他也是通过伤害自己来发泄情绪,后来则是通过摔东西。
“杜董……”向诚担心地看着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强势Beta。
“我没事,我去看看芳泓。”
杜时阑进了病房。
女孩一动不动地坐着。
看到她的蓝色发丝,杜时阑被强压下去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突然爆发了,她不分青红皂白,一个巴掌朝女孩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