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瑾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停顿两秒,而后便抬眸看向季宴川,让她想起上一世,她贵为公主,又多么放低姿态的去逐步去追寻季宴川的身影,而对方却视她如草芥一般轻贱。
当时她生辰,暗示央求了季宴川许久,对方连一枚玉簪都未送过她,还说她不懂体恤百姓,骄纵奢侈。
如今她看未必,只是季宴川不屑罢了。
李容瑾浅行一礼:“大人不必为昨日之事介怀,此等重礼民女收不得。”
季宴川脸上笑容出现短暂的凝固,但他依旧在保持着自己的体面:“姑娘可是不喜欢?”
沈恒睨了眼李容瑾,笑着皱眉道:“蓉儿,季大人好意,快收下吧。”
沈恒笑着与季宴川打圆场:“我家这女儿平日最是在意规矩,我不说,她便不要,让大人见笑了。”
沈恒发话,李容瑾不好反驳,硬着头皮接过季宴川手中的锦盒,她的面上带着温顺的笑意,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反胃。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锦盒的时候,季宴川却收了回去,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打开了锦盒,将里面白玉步摇取了出来,亲自为李容瑾戴到了头上。
面对季宴川的逾矩,沈恒并没有制止,只是笑着让李容瑾谢过季宴川。
秦姨娘和沈书瑶看着如今这么风光的沈蓉,她们气的是牙都酸了!
谁人不知道季相样貌出众,年过二四都尚未婚配,这京城多少高门盯着的金龟婿,如今却让沈蓉这贱蹄子得了便宜!
秦氏气不过,便想方设法要支走李容瑾:“蓉儿,这街边开了一家桃酥饼铺子,季大人送了你簪子,你理应招待一下的,快出去为季大人买些回来吧,瑶儿,你姐姐要出去了,你去为大人斟茶。”
沈书瑶面色一喜,扭着腰肢就向季宴川凑了上去。
李容瑾是巴不得赶紧出去,如今秦氏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是片刻也不想多待,浅行一礼道:“是,季大人,父亲,蓉儿先行告退。”
她带着玉兰出了府。
李容瑾出去之后是连看街边的桃酥铺子一眼都没看,直直走了过去。
玉兰在一旁提醒道:“姑娘,我们走过去了,铺子就在我们后方。”
李容瑾点头:“嗯,我知道。”
她才不要给季宴川买什么桃酥饼,如今好不容易出来,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去看到季宴川那张恶心的嘴脸。
李容瑾与玉兰并肩走着,正在思考着自己应该去哪里歇息片刻的时候,突然耳侧传来一声马匹嘶鸣,她的身侧就突然停了辆马车。
马匹是上等的汗血宝马,车架材质矜贵,是上等的木材制作,顶部还挂上一面锦旗,上面写着“裴”字。
不用猜,这就是裴烬的马车。
少许,车帘掀被修长白皙的手指掀开,露出了男人俊美的侧颜,他微微侧眸看向少女,低声道:“上来。”
李容瑾杏眸水润,面露疑惑的指着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但她看了眼四周,这附近确实只有她一人,于是就乖顺的提起裙摆上了裴烬的马车。
马车内非常宽敞,李容瑾坐在裴烬的对面,与他相隔甚远。
微风卷起车帘,裴烬浅淡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身上。
他的目光聚集在她头上戴的那支白玉步摇上,仅仅看了一眼,他便眉头微微皱起,神色不喜,沉声道:“过来。”
李容瑾往他身边微微挪了一点。
见男人没有说话,她便又挪过去一点点。
突然,裴烬抬手就将李容瑾头上的步摇取下,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直直的抛出窗外。
步摇一声脆响摔在地上,应声碎成两半!
裴烬说:“姑娘头上落了脏东西,裴某不慎手滑,待会亲自送姑娘一枚赔罪。”
李容瑾:“……”
裴烬说送,便是真的送了李容瑾一枚赤金点翠的如意步摇,不知比季宴川的要贵上多少倍。
李容瑾随裴烬去了裴府,裴府比她想象的要大上许多,院里只种着海棠花,看起来有些单调,如今季节未到,海棠尚未开花。
李容瑾拿着步摇打趣裴烬:“大人今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裴烬道:“自然不是,姑娘既已答应与裴某合作,我又怎么会怠慢姑娘。”
说到这里,裴烬抬手,下人端来一盘花生酥饼。
他将这盘花生酥饼递到李容瑾面前,笑道:“姑娘舟车劳顿,裴某唯恐姑娘不适,先吃些点心压一压吧,关于齐正平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李容瑾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伸出去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
她觉得裴烬这是在试探她。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