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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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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醉看完了卷宗,抬眼说:“你爹段文进,也参加过殿试。”

段玉成灰蒙蒙的眼睛突然动了。

唐祈醉捕捉到这一细微波动,接着说:“还是个探花。只是放榜后两日,就遭歹人刺杀,死在了回家路上。”

段玉成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出声。

唐祈醉放下卷宗,问了个与案子无关的问题:“你爹的死,和卷宗上写的一样吗?”

从头至尾不愿意说一句话的段玉成终于说:“不一样。我爹是在家吊死的。”

唐祈醉听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她沉声说:“你想见皇上。”

段玉成骤然抬起头,又惊又怕地盯着唐祈醉。

唐祈醉轻嗤一声,说:“你为了进大理寺刺杀大皇子,你以为进了大理寺,只要一直熬着,皇上早晚有一天会亲自来审你对吗?可你这样熬着,熬死了也见不着皇上,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条命吗?”

段玉成的眼中有了波澜,他眼巴巴地望着唐祈醉。

唐祈醉说:“你想见皇上,为什么不求我呢?我帮你啊。”

段玉成说:“当真?”

唐祈醉架起腿,说:“当真。不过你既然见到了大皇子,有冤屈大可以和大皇子说,何必这样处心积虑?”

段玉成咬了咬牙,说:“我要亲口和皇上说,你们这些草菅人命、以权谋私的权贵我通通不信。”

唐祈醉站起身,她拿着卷宗挑起段玉成的脸,说:“是哪位贵人让你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怎么连我一块儿骂了?”

段玉成咬着牙,他眼中的恨意砭骨,说:“你们这些人都一个样,哪个敢说自己是好人?”

唐祈醉与段玉成对视半晌,她眼神中的玩味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冷冽。唐祈醉好像突然间失去了玩儿的兴致,她转身对林从进说:“放人。我带他去见皇上。”

林从进哑然,说:“这……不合礼数吧,大人。”

唐祈醉不欲再说,只转眸将目光落在林从进身上。

林从进叹了口气,对旁边的狱卒摆了摆手,说:“给他松绑吧。”

唐祈醉看了那卷宗,四年前段文进位列第三,占得探花之名,他后面一名,刚好便是钱子闫。看见钱子闫名字的那一刻,唐祈醉就什么都明白了,段文进的死显然不是巧合,如今他的儿子段玉成寒窗苦读只是为了进到上京替父亲讨个公道。

段文进死的时候,段玉成不是没到当地府衙报过官,只是他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只要上头人想,他说的话就决计没有人听。时间久了,段玉成也就认清了这个事实,所以他要见皇帝,只有见到皇帝,亲口告诉他,让这位九五至尊给他一个公道。

唐祈醉见了赵继勋,行了礼,说:“皇上让我审的人想叩见皇上。微臣斗胆,将人带来了。”

赵继勋的手扶着腰,他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别说见个罪人了,他干脆道:“不见。”

唐祈醉说:“大理寺查了这人,微臣也看了此人卷宗,他怕是有天大的委屈才出此下策想见皇上一面。这罪臣伤了大皇子固然该死,可恩是恩过是过,皇上要做盛世君的,先听了他的冤屈,再处决了人也不迟。”

赵继勋听了这些,才叹口气,说:“将人带进来吧。唐爱卿,坐。”

唐祈醉在边上坐下,段玉成也被人带了进来。

饶是凛冬已过,初春还是有些寒凉的。段玉成只着一件单薄的囚衣一路上吹了许多风,此刻他的嘴唇有些发紫,见了赵继勋,他先叩了首。

赵继勋没让他起来,双手仍扶着摇头,居高临下说:“你有什么话,是非要对朕说的?”

段玉成微微抬起身子,手还扶在地面上,说:“四年前,家父段文进入京赶考,得了探花之名。”

“四年前……”赵继勋回想起来,“四年前的探花不是钱子闫吗?”

段玉成突然哭了起来,他哽咽着:“是钱家仗势欺人,逼死了我爹爹。四年前科考,状元是温家公子温规清,榜眼是宣德侯之子宋逾明,只有我爹无权无势。钱家公子当时拿了二十两银子上我家,就说要买我爹的命,我爹不肯,他们便带人对我爹拳打架踢,还……”段玉成泣不成声,他用袖子抹了把脸,接着说:“还将刀架在我脖子上,告诉我爹若他不愿意就拿我的命抵。爹爹是被活活逼死的!”

赵继勋听了这些,不为所动,说:“竖子蒙昧!当地没有府衙吗?你为何剑走偏锋?”

段玉成弯着的腰渐渐直了起来,他说:“钱家势大,压一个府衙还是难事么?我日日都去衙役门前跪着,跪了半年都没见到知县大人一面。草民……实在是没办法了……草民只求皇上,严查钱子闫,还我爹爹一个公道,之后要杀要剐草民都甘愿认罪。”

赵继勋说:“你空口白牙污蔑朝中重臣,手头又无实证,这叫朕如何辨认是非?”

“皇上,”坐在一边听了半天的唐祈醉终于开口说话了,“此子冒死都要见您一面,不如就遂了他的意,让人查查钱子闫。皇上相信钱大人,这样也能证明钱大人清清白白。同时,微臣也恳请皇上,将相府一起查了。”

唐祈醉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是没给赵继勋留后路。赵继勋怕伤了钱家的脸,那就连她唐祈醉一起查,二者同时被大理寺查了,顶多算是朝廷要督察百官。

赵继勋沉默须臾,只得说:“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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