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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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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醉露出一副纯善的神色,说:“找我做什么?”

岑无患几步靠近唐祈醉,他忽然抓住唐祈醉的手腕,将她重重地按在墙上,说:“你放条疯狗来咬我,咬得我猝不及防。”

唐祈醉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被岑无患笼罩,感受他这莫名其妙的怒气。

唐祈醉盯着岑无患,很快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自己着了道,让人咬了,这也要怪我么?”

岑无患抓着唐祈醉的手腕似乎用力了几分,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寒声说:“一出离间,唐大人用得妙。”

唐祈醉吃痛,她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从腰间摸出匕首。

岑无患骤感腹间一痛,他松开唐祈醉,向腰间探去,摸了一手的血。

唐祈醉松开手,匕首还留在岑无患身上,她伸出食指,凉薄地在岑无患心口处点了点,说:“下次,我就将你的心剜出来。”

唐祈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她甩净手中的血,便脱身走了。

———

应庭洲在平昭府内候着,岑无患一进门他便看见了那双沾满血的手。

“你怎了?”应庭洲瞠目结舌。

岑无患的额间浮出一层冷汗,他随手将带血的匕首扔给应庭洲,倒抽着凉气说:“让人捅了。”

应庭洲接过匕首,竟笑了出来,他也不关心岑无患的伤,快步跟上岑无患问:“诶,你让谁捅了?”

岑无患隔着屏风,将带血的里衣扔了出来,气盛道:“还能是谁,那姓唐的。”

冰凉的药粉洒在破口处,血也还在流。

这女人,下手真狠。

应庭洲的笑声在屏风外响着,岑无患将纱布一层层裹在腰间,喃喃说:“老子早晚有一天捅回来。”

———

李重举在边关收了圣旨,显得异常平静。

他打发了朝廷的人,说自己明日就动身回京。

乌云遮住了月亮,秋夜寒凉,李重举裹了裹身上的薄衾。风从窗子中灌了进来,可他不愿下去关窗。

杨苏八岁时,母亲生了场重病,这场病掏光了家中积蓄,他父亲没法,将他卖给了寻芳阁,才一吊钱。

李重举问杨苏怨恨父母么?杨苏只说:“有钱就有药,有药娘就能活下去。我高兴,娘能活着。”

杨苏骨头软,从不怨恨谁。他甚至还想当个马前卒,马革裹尸也不后悔。杨苏羡慕李重举能镇守边关,李重举却羡慕杨苏能什么都不计较。

赵继元弑父篡位,李重举出兵跟随赵继元,本以为之后会仕途平坦,谁晓得赵继元上位后便派他驻守边关。

名为驻守实则流放。

李重举不甘心,他想留在上京,想在上京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李重举彻夜难眠,黑暗中他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掏出本花名册,里头记着的是他这些年豢养的死侍,李重举将它捏在手中。他自知回京受审凶多吉少,那就干脆试试看,能不能破了这天。

———

想象中的腥风血雨并未到来。

李重举用了十日赶到上京,他立于空荡荡的政和殿内,如芒在背。

赵继元到的晚些,他笑呵呵地进来,口中念叨:“爱卿久等。”

李重举才要行礼,赵继元笑着一把扶住他,说:“不必拘礼。朕见边关安宁,南朝与邶朝又相安无事,你功不可没,故此番召爱卿回朝,见见手足亲人,顺道在上京将养个十天半月。”

李重举见赵继元的样子,好像对边关的事一无所知。但他心中的石头还是没落地,他跟着赵继元夺下储君的位置,最知道赵继元是什么样的人。

赵继元能坐上皇位确实有自己的本事,他太善于伪装了。他与先太子练剑时,先太子故意用剑划伤了他的脸,面对此种挑衅,赵继元只笑嘻嘻地擦掉脸颊上的血,说:“刀剑无眼,二哥金尊玉贵莫要伤着自己。”

从还是皇子时起,赵继元便扮演着各种角色,大家都说他窝囊脾性好,一辈子便只能当个闲王,却没几个人知道他才是最狼子野心的那一个。温顺的皮囊下是他狰狞的面孔。

李重举至今还记得,赵继元杀掉先太子时,在他的脸上划了十道,只有到了稳操胜券的那一刻,赵继元才舍得撕下自己克己守礼的皮,狰狞地将自己受到的伤害十倍还了。

赵继元坐到龙椅上,仍然笑着说:“三日后便是秋猎了,你可要为朕打只红毛狐狸,朕要用它做件狐裘,今年入冬便披上。”

李重举也笑,说:“皇上想要,臣定然挑一只色泽最上乘的献与皇上。”

饶是知道赵继元的脾性,李重举此刻还是动摇了。他恍惚间觉得赵继元是真的对边关之事一无所知,召他回来只为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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