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黎念一脸迷茫。
“这是怎么会的?”医生指着太阳穴的缝痕。
“不知道。”黎念摇头。
“这是怎么会的?”医生又指着手臂一处烫伤。
“不知道。”黎念摇头傻笑。
医生看白-痴似的瞪了黎念一眼,开始检查身上的伤口。
这时江扩挂完号进来了。见江扩身影,黎念肉眼开始有点慌。
“出去。”黎念别过头。
“怕羞啊?”医生拿出消毒工具,挖苦道,“怕羞就不会跑去跟人斗殴。”
“嘶~”黎念红温,同时觉得江扩嘴巴比这个医生干净多了。
其实这个姓江的,也没那么讨厌吧...
“这又是什么?”给黎念手上的玻璃伤口消毒时,医生又戳了一下黎念肋骨下面一处圆形的伤疤。
黎念发觉痕痒,噗嗤一笑。
“不知道。”黎念故技重施。
“你这位朋友是一问三不知吗?”医生挖苦道。
“哦,他失忆了,那里是烟头烫伤。”江扩想起几年前问过,黎念说是被他爸烫的。但现在黎念脑子没记忆,只好帮他答了。
“烟头烫伤,讲大话(撒谎)也太离谱了吧?”医生一脸不屑,“雪茄都没这么大直径,是枪伤吧?”
“咩啊?”江扩跟黎念一齐失声喊道。
黎念自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被枪打过,就连江扩也懵了。这么多年的肌肤接触,江扩压根没往枪伤上面想。
如果真是枪伤,黎念当时为什么隐瞒了?什么时候的事?谁打的?
脑里浮现江广荣这个名字的时候,江扩打了个冷颤。
“在美国被打的。”黎念照搬黎徊的话。
如果是在香港被打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香港严管枪支弹药,这一查下去,不知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案。
而且黎念这会又记不起这些。
“对,美国打的。”江扩重复,又眯眼意味深长地看着黎念。
“OK。”医生没再问什么,消毒完又让黎念去做个X光,顺便抽血。
黎念在拼命挣扎下还是被江扩按住扎了血管,又拍了个片子。还好没地方骨折。
江扩拿着抽血和拍片的结果带黎念进了老旧电梯,灯光时明时暗,仿佛电梯下一秒就会停止运作。
“这么老的电梯,也不修修。”江扩搂紧黎念,不耐烦地道。
黎念缠着绷带的两只手还带着血,被江扩搂在旁边不敢动。
没想到这电梯运行一半,竟然猛然间停了。
下一秒,整座医院灯光熄灭,彻底停电。
“啊!”黎念羸弱的身姿整个缩进江扩的怀里,一边小声哀嚎。
外面传来护士和医生的脚步声,似乎是去开电闸。这种停电情况在老式医院并不少见。
“没事,没事,”江扩用戴着红绳的那只手,轻轻拍打黎念的背部。
黎念轻度惊恐平静过后,呼吸逐渐平稳。
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只容下两个人。江扩拿出手机开了照明,这才亮了些。
“入边(里面)系咪有人?”有护士发现电梯的动静,过来敲门了。
“有两个。”江扩回答。
黎念还是缩在江扩怀里,许久感觉自己后背被什么珠子压到了,又痒又疼。
难受了一会,黎念终于忍不住探出一只手往不舒服的地方抹。
“干嘛?”江扩缩回手。
“是什么?”黎念小心翼翼问。
“红绳。”江扩将手放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展示给黎念看。
黑暗中这条红绳的金箔部分闪着微弱金光,诡秘浪漫。
黎念拿手去触碰,转了几圈都看不厌。当时在病床咬断自己红绳那一幕逐渐显现。
但凡他再看仔细点,也就不会觉得丑了,甚至还弄断它。
“瞧,这是什么?”江扩变魔术般从口袋掏出一根完整的红绳。
“不是断了吗?”黎念偷偷看了江扩一眼。
“修好了,”江扩轻轻晃了晃,“戴不戴?不戴也没关系,我藏着,等你恢复了...”
话未毕,黎念缓缓伸出左手。
“戴就戴吧。”黎念垂眸,看起来不太乐意。
江扩心颤了一下,轻轻把红绳重新套上黎念的左手手腕,一边还得小心手上包扎伤口的绷带。
黎念缩回手,上下打量这条红绳。虽然记忆缺失,但他感觉得到这条红绳的重量。
“先生,请稍等几分钟,电闸即刻修好。”外面传来声音。
“嗯。”江扩冷静回答。
黎念通过手机的光源看清江扩侧脸的轮廓,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熄灯吧,我眼睛发涩。”黎念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
“哦。”江扩迅速关了手机手电筒,周围又是陷入一片黑暗。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江扩一直紧盯电梯的门,丝毫没有感受黎念的接近。
直到两片温热的东西贴在江扩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又快速抽离撤退。
江扩倏地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