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结论:阿鬼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说,是赛勒斯知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到这,他身上顿时爬满鸡皮疙瘩,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一张纸条从身上掉落。
纸条?
他迅速扫了一眼狱警,然后用脚踩住纸条,藏进袖口。
走进监控盲区,他展开纸条,里面写了三个字:
不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柳年急忙把纸条扔进嘴里。
两名狱警打开牢门:“白七,到你了”
柳年起身跟着狱警来到审讯室,里面已经坐了个人。
以诺。
两名狱警将柳年按在审讯椅上,随即关上门离开。
距离更近了,柳年也将眼前人看得更清楚了。
以诺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金发碧眼眉眼深邃,但可惜的是,左半边脸上狰狞无比,血红和惨白的疤痕在脸上蜿蜒曲折的生长着。
“你好”以诺道。
柳年:“陆队呢?”
“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他,也不怪他要保你”
柳年皱眉:“保我是什么意思?他人呢?”
以诺似乎心情大好:“他被人揭发暗中通敌,已经交由军事法庭,放心吧,起码在宣判之前他不会死。”
柳年急忙为陆修泽辩白:“我可以帮他做证,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你做证?”以诺从身后拿出一张照片扔在柳年面前,“这个人你不陌生吧?”
柳年看向手里的照片,上面是丹尼斯的尸首:“什么意思?”
“在距离他被杀的一个小时前,我们收到他的消息,在消息里他向我们举报了两件事,一是垃圾场藏有炸弹,第二件,则是你和陆修泽是圣光会卧底”
柳年感觉喉咙发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真的没有。”
“不知道?”一诺的嗓音变得尖锐高亢,他那只几乎坏掉的眼珠死死盯着柳年,“你以为说不知道,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说!你是不是圣光会余孽!你和陆修泽是不是要毁灭整个庇护所!”
“我真的不知道”
猝不及防,一诺抓起电击棍猛地甩向柳年。
柳年连带椅子整个人摔在地板上,下颌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下。
一诺拿着电击棍挑起柳年下巴:“只要你承认你是被陆修泽指使的,我保证留你一条命。”
“我什么都不知道”柳年感觉自己的下颌骨已经粉碎。
紧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几分钟后,门外的两名士兵冲了过来,将以诺和柳年拉开。
以诺对着柳年吐了口唾沫:“杀了。”
士兵面露难色:“长官,他是开拓者……陆队那边怕是不好交代,还是等判决先下来吧。”
以诺深吸一口气,对着士兵腹部狠狠踹了一脚:“他死,或者……你跟他一起死,你自己选。”
士兵连忙拖起地上半死不活的柳年:“是是是,我现在就去。”
士兵对着门外一挥手,另一位个子稍微高点的士兵走了进来,两人一人拽了柳年的一只胳膊,把人往外拖去。
柳年眼前一片血红,身体传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意识,他看着自己被拖进处决站,被绑在了处刑架上。
血色朦胧中,矮个子士兵端起了枪。
过往的事如电影版迅速闪过,他的头已经无力支起,耷拉在胸前。
他应该相信陆修泽吗?
纸条又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他已经想不了这么多,因为他要死了。
他闭上眼,耳边一声枪响。
然而,持续的疼痛提示着他,他并没有死,不远处的士兵端着枪的手只剩下半个手掌,士兵顿时疼得倒地嘶吼。
他顺着士兵的视线看去,出口处站着一个人。
若风收起自己的枪,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按照法律,处决士兵需要通过军事法庭的审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另一个士兵解释道:“不……不是,这是以诺长官的命令。”
若风走到柳年身旁:“回去告诉他,现在人由我们接管。”
“长官,这不合规矩!”
若风的桃花眼淡淡扫过那名士兵,让人不寒而栗:“不合规矩?私下处理开拓者,这又是哪门子规矩,如果有意见,让他来军区抓人。”
士兵颤抖着让开一条路:“是。”
听到这话,柳年心里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耳边传来滴滴声,他已经躺在医院里。
“你终于醒了!”一头白毛的龙泉出现在柳年视线中。
柳年从床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体却使不上力:“陆队呢?你怎么在这儿?”
“你还算有点良心,以诺因为私人恩怨要杀你的事被报上去了,执政官现在允许你在医院疗养,不过……”说到这,龙泉使了个眼色。
柳年看向门外,两名带枪的士兵严阵以待。
龙泉继续道:“陆队那边情况不太好,他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还有那些狗屁的物证、人证,一切都指向他通敌,但是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得上军事法庭了再说,如果他能摆脱嫌疑,你也就没事了。”
柳年鼻子一酸:“所以那张纸条让我什么都别说,就是为了激怒以诺,好让我出狱?”
龙泉点头:“嗯,陆队说了,一旦他那边真出事,在这里我们还能有时间……把你带走。”
“嗯”柳年沉默片刻,“他会有事吗?”
龙泉缓缓摇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执政官的风格,向来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开庭时间是什么时候?”柳年问。
“后天?”龙泉疑惑地看着柳年,“你想干什么?”
“我想见他?”
龙泉有些为难:“现在?”
“是,”柳年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我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