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正已先请赵敏“回避”。
他越众而出,将三位掌旗使引入前厅,拱手道谢。
“承蒙三位掌旗使不忘旧情,今夜挺身相救,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三位快请坐。”
他们于宴席中突然遭袭,桌上残羹冷炙与杯盏碗筷都还来不及收拾,实在不是待客之处。几位舵主索性将圆桌都抬走,又将椅子重新摆成两列,众人才坐下说话。
殷天正问道:“若老夫没记错,我们约定的是明日于长清城中会面。不是三位是如何找到这庄子来的?”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得意道:“多亏陈兄多长了个心眼。我等今日到城中歇脚,却撞见了何太冲一行。陈兄道昆仑派现身江南已是不寻常,更何况还是与崆峒派一道,在鹰王与我等约见之地。因而,今日我等一直派人尾随他们。听人回报他们出了城往海边而去,陈兄担忧他们是找到的鹰王的驻地,力劝我等一定要前来探看。我们在山庄外看到天鹰教的弟兄倒在地上,生怕来晚了,循着声响才找了进来。幸得诸位无事。”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颔首道:“是啊,唐某在山下之时还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凑巧。若不是有陈兄在,就让这群恶贼得逞了!”
这二人俨然已对陈友谅十分信服。
陈友谅摆手笑道:“这可真是折煞陈某了。陈某从前因一时疏忽吃过大亏,此后便万事小心,平日里也因此多有辛苦二位之处。今夜只是侥幸,正好被我们碰上,陈某不敢居功。总之鹰王无碍便是一大幸事。”
他们的到来,到底是令天鹰教免去一劫。纵使手段如雷霆般迫人,但天鹰教中人本就是明教旧部,也都是见识过的。只要不是敌人,事情一过,方才因惊吓而生的戒备便放下了。何况陈友谅本来就是以“言和”为名前来拜访,经过今夜一事,天鹰教诸位坛主舵主皆对他交口称赞。
殷野王直率道:“从前我与闻苍松并不对付,没想到如今巨木旗换了你主事,竟能摒弃前嫌前来相助。陈兄,我天鹰教绝不敢忘你今日的恩情。如今天色已晚,还请三位今晚就在庄中住下,明日我等再备下好酒好菜,好好答谢诸位。”
接着,殷野王亲自为这三旗教众安排好食宿,又将受伤的手下一一安置,才回到后院正堂。
“果真如关能所说,他们并未杀人吗?”殷天正问道。
殷野王道:“不错。只是有几个伤得重些,要再过数月方能行走。”
殷素素道:“过去我就不时听闻,陈平此人行事狠辣,彭莹玉等人对他颇有微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昆仑派掌门夫妇、崆峒五老,这些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竟二话不说全杀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天鹰教只怕再无宁日。”
“你还可怜他们不成?”殷野王竖起眉毛喊道,“此事即便是交由一万个人评断,我们也是一万个在理。昆仑崆峒二派若还嫌不够丢人,大可以再上门来讨要说法,我必定亲手将他们都打回去!”
“好了,夜已深了你吵嚷什么。”殷天正瞪了他一眼道,“素素所言不错,要杀也不该急于一时。人死了,想要查些什么可就难了。”
殷素素惊道:“爹,难不成您觉得他们是故意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