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人凰换了一身常服,背着个手,闷闷不乐地去了武安殿。
去的路上,她坐了个八抬大轿,这事是崔琯安排的,自从对方听她说上次差点坐吐了之后就专门命人去准备了,全是专业抬手,走起路来四平八稳的。
小太监秋心在外头迎门,远远瞧见轿子,便紧赶两步跑到了跟前。没一会儿落轿,他便掀开轿帘,把李人凰从轿子里掺了出来,并引到阴凉处:“皇上,你可算来了,那个叶将军一直逮着小奴问,可把小奴的头问晕了。”
李人凰与他不太熟,也不喜这般,默默抽回来了手,理了理袖子,说:“你先进去知会一声。”
秋心点点头,又一溜小跑,跑去了殿内。
李人凰摩挲了下小拇指上的玉戒指,朝轿夫们摆摆手让他们回去,然后才迈开腿慢悠悠地朝殿门晃去。
她本是打算晾晾这个什么左将军,跟散步一样晃了一阵觉得日头毒辣,太晒,犯不着折磨自己,便快步穿过前院。
武安殿瞧着气派,内里却不大,至少都没易道暹之前住的偏殿大。
殿门左右两侧各站着一排禁军,士兵们看到皇上纷纷低首行礼,李人凰神色自若地跨过门槛走进殿内。
崔瑷常说边关将士身上大多带着杀伐之气,面对他们时首先自身气势得摆足,不能怯懦,不然很难镇得住他们。
李人凰一进殿内就见一人背身直挺挺地立着,跟个电线杆子似的,一旁的秋心还在跟他商量着什么,一瞧见她来秋心赶忙招呼着过来。
两人走近了些,她并没有在那位将军身上感受到什么杀伐之气,反而是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浓烈的汗味,像是是连着好几日没洗澡,衣服上的味道都快发酵了。
李人凰无瑕细看对方长相,憋了一口气直接扭头走到远端的圆桌前坐下,真不是她不给面子,是她实在没辙,缓了一口气说:“你有何急事禀报?”
那人刚想上前就被她拦下了:“站那说就好,朕耳朵没聋。”
“皇上,此事万分机密,臣只能说与皇上一人听。”那人嗓音清冽,语气不卑不亢。
李人凰这才发现对方是位女性,女将军?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眉头皱了皱,思索片刻说:“其他人都下去吧!”
等人都退了出去,她又说:“现下可以说了?”对方还欲上前,啪地一声重重的抱了抱拳:“皇上当心隔墙有耳。”
隔什么墙有什么耳?
朕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迫害朕呗,实在歹毒!
李人凰一时有些欲哭无泪,见对方一副雷打不动的你不让我过去我就不说的表情,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那你过来。”
随着对方走近,她都怀疑秋心那小子是不是嗅觉有问题,不然两人站在一起时为何还能面不改色地攀谈。
“皇上是身子不适吗?”叶长寐疑惑地问,她刚走到李人凰身侧,就见对方跟吃了死苍蝇一般一脸痛苦,双颊之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你,你怎么称呼?”
“边关骁骑左将叶长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