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舒单手撑着额角,蹙眉说:“杭州山匪不仅与当地官府勾结,竟与敌国也有很深的渊源,我猜那群山匪极有可能是深层朝廷的一部分。”
苏润之第一次听说有深层朝廷的存在,难掩震惊:“此事从何得知?”
柳尘舒道:“只是猜测。”
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皇权被架空倒是经常发生,但要说整个国家都被架空,这简直前所未有,让人细思极恐,苏润之只觉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柳尘舒用手半遮住眼睛,沉声说:“二十多年前太宗皇帝还在位时,想要调查是何人通敌卖国,但他查到一半便没再查下去,还销毁了许多相关的卷宗,并且不许其他任何人再提,很有可能是他查到了深层朝廷的存在,不敢再查下去了,因为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他对付不了,可就算太宗皇帝不查了,也还是被他们给灭了口,接着他们扶持天资愚钝的先帝上位,想要进一步控制住北离………”
“为了完全架空北离,他们将先帝的子嗣全部害死,唯独遗漏了养在宫外的圣上,到最后给我做了嫁衣,我先一步扶持圣上登基,掌控住了大权,阻碍了他们的计划,因此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想尽办法刺杀圣上。”
如果不是柳尘舒横插一脚的话,那么北离就真的要被彻底架空了。
苏润之一开始听得很认真,但听着听着就被迷住了,他的眼睛一刻都没从柳尘舒的唇瓣上移开过,看着那两片比以往要更加红润饱满的唇在一张一合,他只觉喉咙处发痒,心里起了某种躁动,很想上前亲一口。
柳尘舒发觉苏润之在走神,便咳了一声:“苏大学士。”
苏润之仍没回神,抬起手,朝着柳尘舒的唇伸过去。
在指尖马上要碰到那片红润的唇瓣时,一支袖箭破碎虚空,直直地从苏润之的脸颊边划过去,吓得他立即就缩回了手。
苏润之看着钉在墙上的袖箭,心有余悸地往门外看去,见容昇手上戴着发射袖箭的指套,他激动地站起身:“圣…圣上,上次那只袖箭,难道也是您…”
这袖箭的样式实在特殊,苏润之一下就认出来了,他上次被袖箭划破了脸,破了点相,因此记忆深刻,当时他就觉得是有人故意要害他,没想到竟会是圣上。
“是朕所为。”容昇大大方方承认,朝着柳尘舒走过去,眼神像一头凶狠的野兽般瞪着苏润之,向对方宣誓自己的占有权:“朕的相父岂是你能碰的。”
走到柳尘舒身边,容昇则变成了一副极力讨好的模样:“相父,没有吓到你吧。”
柳尘舒怎会被这种暗器给吓到,但袖箭的威力让他惊叹,非常之快,快到让他都还没察觉到,袖箭就已经从苏润之脸边划过去了,如果这支袖箭是朝着他射来的话,他肯定会中箭,根本来不及躲。
柳尘舒勾起嘴角:“圣上的袖箭越发厉害了。”
容昇将指套脱了下来,不想误伤到柳尘舒:“改良过几次,相父若是喜欢,下次给你做一把。”
“不必了,我从不用暗器。”柳尘舒想要杀谁,都是正面硬刚,凭实力获胜。
知道柳尘舒不爱使用暗器,容昇便不再坚持,微微俯下身,贴近柳尘舒的耳边问:“方才在聊什么呢?”
苏润之看着容昇手上的袖箭就害怕,连退了几步后,躬身说:“圣上,微臣先告退了。”
“苏卿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多聊几句吗,朕很好奇你跟相父说了什么。”容昇说这话时,指腹在袖箭的箭头上刮了刮,怎么看都像是在恐吓。
苏润之扯了扯嘴角,露出十分牵强的笑:“只是闲聊几句罢了。”
“我看你是在找机会轻薄相父吧,苏润之,你好大的胆子!”容昇突然大声呵斥。
苏润之当即跪地:“圣上恕罪。”
容昇低声警告:“你要是再敢觊觎相父,朕就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苏润之附身趴地:“微臣不敢。”
“好了,风兮送客。”柳尘舒没有让容昇继续为难苏润之,将风兮叫进来把苏润之给扶走,接着再对容昇说:“圣上收敛些。”
“收敛什么?”容昇反过身,压了上去,将柳尘舒抵在椅子里,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要是我没来的话,苏润之就碰到你了。”
柳尘舒不喜欢这个被压着的姿势,揪着容昇的前襟一拉,再一个翻身,调换了位置,容昇坐在椅子上,柳尘舒则骑坐在他腿上。
柳尘舒半跪半坐的姿势,让他比容昇高出一个头,他垂下眸子,居高临下道:“圣上当我是什么人?以为谁都能碰到我。”
容昇不射出那一箭的话,苏润之的手指很有可能会被柳尘舒给掰折,因为他很不喜欢被别人碰,哪怕只是轻轻挨一下都不行。
容昇一手扶着柳尘舒的腰,另一只手伸到柳尘舒的小腿上细细地抚摸:“我知道相父洁身自好,不会让别人碰你,可苏润之的眼神让我很不喜欢,我不想让他看你。”
容昇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占有欲,他不允许别人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柳尘舒,这是他的,只有他能看,可柳尘舒不可能只给他一个人看,这一点让他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