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檀渊正举杯吞药,他一口咽下,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到底得了什么病,这么久都不见好?”
周檀渊从丫鬟端着的托盘中拾起一块手帕,轻拭嘴角,而后又扔回托盘里,那丫鬟呈着低头而去。
“怪病。”
“大夫怎么说?丘老先生呢?”
坐在周檀渊一旁的一少年说:“诊不出来。可能是我医术太浅,要是太翁在可能就能辨知一二。只是太翁这几日身体抱恙,不能出诊。”
周楠渊转身看着这位少年,谦谦有礼 ,冠正俊朗,问:“这位是?”
“丘老先生是我的太翁,我是丘老先生的嫡孙丘潼。”
丘潼说完,躬身行过一礼。
“你别谦虚了,谁不知道灵医神童就是你啊,你现在的名声可比丘老先生大了去了。”周檀渊说,可说没两句又开始咳了起来。
周楠渊上下打量了丘潼,说惊奇地说道:“原来你就是灵医神童。”说着又转身面向周檀渊说:“檀渊,不如让丘公子随我走一趟,二姐又犯病了。我想着丘公子医术过人,能面诊看能不能看出些问题。”
“啊?二姐又发病了?”周檀渊皱起眉头,对着丘潼说:“就是我对你说的我的二姐姐。 ”
“我听檀渊说过周家二小姐也深受绣球风折磨多年,和檀渊吃着相同的药。这样吧,我随你走一趟,当面问诊的效果会好很多。”
“ 好,那就有劳丘公子走一趟了。 ”
丘潼对着周檀渊点点头,便随着周楠渊往后院去了。
院中传出凄厉的惨叫,杜小娘紧紧抓住周栀的手,说:“不要害怕,再忍一下,大夫马上就来。”周栀的双手被抓得溃烂不堪,嘴中喊着不要再受这样的折磨,要一死了之。
丫鬟从屋外跑进来,大声喊着:“姨娘!二少爷带着大夫来了。”
“楠渊带大夫来了,让大夫看看就好了。”杜小娘安慰着周栀。
周栀紧咬着嘴唇,不再哭喊。她开口说道:“将我的手松了绑吧。”杜小娘心痛得朝旁边的媳妇丫鬟使使眼色。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要强又自尊,她不会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狼狈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的。那媳妇松开布条,轻拭眼角一脸歉意地说道:“委屈二小姐了……”
待周楠渊与丘潼走进来时,屋内十分安静,房中的丫鬟都已经遣散,只留下两个在旁。杜小娘亲切得将二人迎进来,一番寒暄之后。丘潼来到床边,此时床幔已经散下。
幔帐中引出一条丝线,丘潼抚丝诊脉,皱眉深思,然后将丝线收起,问:“脉象看来,小姐脾胃虚寒,肝火旺盛,湿热内蕴,血虚风燥,内外两搏,而是发病。”众人点点头。
“诊脉只能看出内里病症,嗯……可否能让在下看看皮肤红肿之处?”
听到这句话,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丘潼见众人都沉默不语,不免有些尴尬,不明所以。杜小娘正准备劝说周栀,却见幔帐中缓缓伸出一只手。
那手糜烂红肿,活像被动物啃食后的残尸。丘潼也不免被这双手惊到,但他不露于色,镇定自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垫在周栀的手下,说了一句:“冒犯了。”
丘潼小心翻看着周栀的手,虽然手已经不成模样,但是依然可看出手指修长,指若削葱。
丘潼看完之后,收回手帕,周栀的手则像个小鱼一样飞快滑进了床幔之中。丘潼抬头望了望这屋顶,又围着房子环顾了一周。
他站起身来,谦谦有礼,“二小姐现在可是和檀渊吃的一味药?”
杜姨娘忙点头说是。
丘潼点点头说:“那副药可以继续再吃,只是男女有异,女子不如男子强壮,所以药量只需之前的三分之二为好。嗯……我再开几副其他的药,一同烧煮即可。”
杜姨娘听后欣喜十分,直说好,而后从箱包中取出银子,说着便要塞给丘潼。
丘潼笑着婉拒说:“夫人不必如此客气,目前药效还未见效,等二小姐吃上几副,若是有效再说。”,说完又看看屋子,说:“此屋朝北,阁屋无窗,难免阴湿,这样有碍病情恢复,长期会考虑,最好还是换个房子为好。还有要注意饮食,饮食清淡,鱼虾牛羊温热之类还是不吃为好。”
杜姨娘听完连连点头,一边道谢,一边送丘潼出门。
周栀刚才一直强忍着痒痛,待人都走后,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抓挠起来。杜姨娘走到周栀床边,高兴得说:“姑娘,你的病我看是要到头了。”
“真的吗母亲,这医生是谁?听声音不是丘老先生,却有些耳熟。”
杜姨娘微笑着说:“那是丘老先生的嫡孙,叫什么来着——对,丘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