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望着齐兵,看着敌军阵前的九皇子,最终还是撤退了。可谁想?这一撤,等齐兵的援兵一到,齐兵偷袭,我军损失惨重啊。”
“岂有此理!”周檀渊猛地双手重重地拍在案几上,站起来大骂道:“贼齐人,言而无信,我们放他一马,他们反而趁虚而入。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都被周檀渊这举动唬了一跳,过了会儿,段长青才笑着说:“平日竟没看出来,檀渊竟如此嫉恶如仇,忧国忧民啊。不似我们这等好吃懒做,混吃等死之辈啊。哈哈哈哈哈~”
段钰莹也笑起来,周柏渊嘴角抽搐,也跟着陪笑。周樱却望着周檀渊紧皱着眉头,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
“檀渊哥志向远大,看来檀渊哥在刘尚书家听那曾夫子教导有方啊。学而优则仕,以后檀渊哥有出息定时要为国为民的好官。”
“嗨,不是我说,就现在这世道,有用吗?现在边境各种问题解决不了,圣上天子都没办法,何必费此功夫?像咱们这样的家世,安分享受才是,看那和珅、严藩活得反而潇洒,再看那岳飞、雪瑞除了后世的称赞还剩下什么?”
“家兄说的是。”钰莹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哈哈哈~”周檀渊冷笑一声,说:“长青哥倒是看得通透,只是我周檀渊生在这样的富贵人家,锦衣玉食便不觉得稀罕。”
周檀渊突然望着周樱:“你不是让我教你功课吗?走吧。”
说完便大踏步朝外走去,留下周樱一脸忙然。周樱本就不愿意在此场合,便起身朝着周柏渊,段氏兄妹行了一礼,转身跟上周檀渊。
周檀渊说走就走,留下周柏渊与段氏兄妹,周柏渊只能对两人赔不是,说周檀渊就是这样随性,让两位不要见怪。钰莹看见周樱跟着周檀渊走后,心中更加愤愤不平,她举起一盅酒一饮而尽。
周樱跟在周檀渊身后,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
“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我不是有事才先走一步?”
周樱笑出声,说:“什么事?教我功课?”
周檀渊不说话,过了半响,他才开口说:“难道你也觉得段长青说得对?”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周樱说完,周檀渊回头看向周樱,月光在周樱眼睛中闪烁,周檀渊看着周樱笑出来。
这是他唯一一次不带着任何的嘲笑与玩弄的意味对着她笑。
周樱被他的笑整得有些不甚自然,便又朝前走,折下路边的一枝野蔷薇。
“你的玉佩找到了吗?”周樱问。
“还没有。”
“不要着急,总会找到的。”
“嗯。”
……
且说酒席结束后,段长青与段钰莹都已离开,只留下周柏渊一人坐在凉亭中,周柏渊望着空中的明月,从台阶上缓缓走来一个女子。
周柏渊并不转头,说:“秋啼,给我斟杯酒吧。”
来人正是秋啼,自从二人互识之后,周柏渊常叫秋啼前来,二人感情日渐产生出惜惜相惜之情。
“大少爷是又想起了大小姐吗?”秋啼将酒递向周柏渊嘴边。
周柏渊点点头,秋啼又说:“大少爷莫要自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第一次见大小姐,便觉她面慈心善,定有神灵庇佑。”
“秋啼给我弹首曲子吧。”
“大少爷可真是喝醉了,我的琵琶都丢了。”
周柏渊锤锤自己的额头,望着秋啼,抓住她的手说:“忘了,日后我再送你一把。”
秋啼笑着摇摇头,她将桌上的酒杯一一摆开,往里依次斟了不等量的酒,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起来。
空灵清脆。
周柏渊笑着仰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