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雁娆走进来,周檀渊与周樱都起身行礼。
“坐吧。”
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端着小碗,给周檀渊与周樱各送了一碗。
“这是最近采来的上好精品燕窝,你们尝尝吧。”
“这可是好东西,上次外翁带的宫中御赐的燕窝入口绵润,细软香甜,当时吃完以后,直想得很。”
文雁娆笑着说:“这次的虽然不比你外翁带的,但是也是宫中特供的品质,快尝尝吧。”
说完,周檀渊便用勺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周樱看着这粘稠剔透的燕窝,可不知这是多么珍贵的物什,这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轻轻抿了一口,果然如周檀渊所说入口细腻,爽滑清甜。
“听说年前有段时日,柏渊在教樱儿识字?”
周樱听此话,忙放下手中的碗,说:“是,我开蒙较晚,好多字都还识不全,所以央求柏渊哥教了我几天功课。”
文雁娆点点头,说:“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无才可不是大字不识,但若是真大字不识,那也叫人笑话。人们虽然嘴上那么说,可心中都还是爱才,不然李清照、卓文君的才女知名又如何而来?”
“母亲说的是。”周檀渊在一旁附和道,边说边斜睬着周樱。
周樱并不知文雁娆说的是何意,什么‘五彩砭石’、‘请找桌椅’,她一点都不懂,但是看周檀渊如此拥护,便也跟着说:“夫人说的是。”
“近几日,柏渊可还教你?”
“这几日檀渊哥在准备开春的功课,便没时间来了。不过自己现在已经学会了反切、音译执法,现在自己也能研究学点。”
“呵,大哥开春就要上大学了,哪有时间再理你这档子芝麻豆子之事。都说杀鸡焉用牛刀,大哥这次可是吕布骑狗,大材小用。”
“檀儿!”文雁娆呵斥道。
周檀渊却并不害怕,继续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说这话她也听不懂。”说完,对着周樱笑着。
周樱虽然不知道周檀渊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那副模样,便知说的不是好话,可自己却又无法回怼,果然这没文化的亏吃不得。周樱只能瞪着他。
“若是如此,你大哥没有时间教樱儿,那便由你来教樱儿吧。如何?”
“啊!”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喊出来,周檀渊站起来,说:“母亲说笑吧,怎么让我去教她?她?那么笨。”
“我不笨。”周樱应激反应脱口。
文雁娆微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明日起,你就开始教樱儿功课,到时我来检查。”
“我还要上学,一堆的功课呢。”
“打住,你整日介东跑西窜,和那周楠渊,还有隔壁孙家的孩子,叫什么来着?”
“孙渔晚。”
“整日不着家,就知道乱窜,和你爹一个德行。在家教樱儿也好,也不耽误你学习。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了。”
周樱看周檀渊反应如此大,便想气他一气,起身行礼作谢,说:“多谢夫人体贴关怀,我定会跟着檀渊哥哥好好学。”
“欸你!”周檀渊又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转身坐在凳子上躺着,又恢复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教就教。”说完挥挥手,又要来了一碗燕窝。
文雁娆看着周樱,周樱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会儿,文雁娆才对着旁边的从月说:“把上次王夫人送的露凝膏拿来。”
从月应声而去,带来一个精致的小瓶给文雁娆,文雁娆接过转手递给周樱一时错愕,文雁娆抬了抬手,周樱才反应过来上前拱手收了。
“你每日只取指尖大小的膏,每日净面之后,涂在自己的两颊。”说着,文雁娆用双手手指触着周樱的干红的双颊。
周樱抬头看着文雁娆,香气氤氲,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的文雁娆不似之前那边威严,自入府以来,她就很害怕这位夫人,她更害怕夫人知道她的母亲,她的身世。
文夫人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十分严肃,对她也是分外疏远,而今天和周檀渊在一起,她才看到这个女人作为母亲的一面,和蔼亲和。
周樱接过露凝膏,藏在袖里,说:“谢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