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娘蒯了一勺喂给周樱,周樱有些局促不安。
“吃吧。”
“是啊姑娘,这姜粥暖身子最有用不过了。”
周樱看着杜小娘慈爱的眼睛,慢慢张开嘴喝了下去。
“好吃吧?”
周樱乖巧地点点头,说:“姨娘也吃。”
说着,周樱取过勺子,蒯了一勺递给杜小娘,杜小娘笑着吃下 。
杜小娘待周樱将姜粥吃完又陪她坐了一会儿,便走了。杜小娘的来访让周樱的心有些安慰。她才觉得自己不象是被遗忘的。
……
晨鸣狗吠,天还未明。周樱紧紧地缩在被子里,不住地抖动。
“云栽,云栽……”
丫鬟云栽睡在熏笼,隐约听见周樱在喊她。
“云栽,云栽……”
听到是周樱在喊她,云栽便忙起来到周樱床前,轻轻摸了摸床被问:“姑娘,什么事儿?”她将周樱蒙在脸上的被子拿下来,看见周樱满头是汗,全身都缩在一起,不禁吃了一惊。
“云栽,我肚子疼。”周樱紧紧地抱着肚子,她的嘴唇苍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云栽慌乱起来,她摸了摸周樱的肚子,焦急地问:“姑娘怎么了?”
周樱强忍着疼痛,声音虚弱,说:“可能昨日吃坏肚子,昨晚一直拉稀跑厕,到后半夜又开始绞疼起来……”
云栽惊慌道:“姑娘怎么不早说,竟疼了一夜?”
周樱默默不语,脸上直冒着冷汗。
“怪不得晚上听姑娘辗转有动静,以为姑娘睡不踏实,竟然一宿没睡!姑娘你先躺着,我这就去喊老爷夫人。”说完慌忙穿好衣服往屋外跑去。
云栽将屋里的丫鬟露种喊醒,让她照看着周樱,便飞身朝屋外跑去。
天色尚黑,云栽凭着点点的晨曦,摸黑一路小跑到文雁娆与周坤的住处,她轻叩着大门,然而无人理应,她大着胆子使劲得敲了敲。
只听见门那边传来丫鬟怨气:“谁啊!天还没亮呢就敲,府上的鸡狗换你来报晓好咧!”
云栽隔着门大声说:“我是周樱小姐屋里的云栽,周樱姑娘昨晚泻肚,疼了一晚上,麻烦通报一声。”
那门内的丫鬟翻了个白眼,却不开门,继续说:“府上哪多了一个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在这黑不溜秋的时候糟蹋人!”
“麻烦姑娘开门给老爷夫人通报一声吧,姑娘疼了一夜了。”
却也不听见那门内的丫鬟有什么声响,云栽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忽然,听见门内传来一柔和的女声:“映雪,怎么了,在和谁说话?”
云栽听见是文雁娆身边的大丫鬟从月的声音,便放大音量朝着门内喊着说:“从月姐姐,周樱姑娘昨夜泻肚泄了一晚上,现在肚子疼得要命,麻烦给夫人和老爷通报一声。”
从月听到,心中一紧,忙命丫鬟映雪开门,问:“你说的是新入府的周樱姑娘?”
云栽点点头,只见从月忙嘱咐丫鬟映雪说:“你快去门口叫林护院去城南杏林堂请丘大夫来。”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丫鬟映雪见此状知道事情不妙,也点点头忙跑去了。
只见屋里灯光渐明,房间里细细簌簌地动起声响。不一会儿,文雁娆与周坤便急匆匆地从屋里出来,只见二人睡服之外都只披了一件貂绒披风,脚步匆忙,从云栽身旁经过,一径朝门外走去,丫鬟从月也紧跟着文雁娆,云栽默默跟上,随着他们往周樱院子里去了。
周樱疼得躺在床上直打滚,听见有人进来才又忍住不动。
这是文雁娆和周坤第一次来周樱的屋里,他们二人直奔到周樱的床前,只见文雁娆焦急地蹲下身子,用手拂去周樱额头上的冷汗,忙问:“可疼得厉害?”
周樱面对妇人询问,心中不禁有些难为情,自己大清早惊动这么些人,少不了讨人厌,只说:“劳夫人牵挂,昨天贪吃,肚子这里有些疼。”周樱用手按住自己的胃部说。
“可叫大夫了?”周坤在身后问众丫鬟。
丫鬟从月忙说:“回爷,已经去请城南的丘老先生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文雁娆半转过头,语气阴冷质问着丫鬟们。
云栽忙上前将昨夜的情形一并说了。文雁娆听完,脸色更加阴冷,对周樱说:“若是不舒服,趁早说,别忍着。”这语气半是心疼又半是责怪,周樱听完只能点头默不作声。
众人都在屋里等着,周樱忍着默不叫疼,屋里安静异常,显得异常怪异。
“丘大夫来了!”
听见丫鬟清脆的喊叫声,众人都转头顾盼,只见丘老先生背着药箱,健步如飞,跟随着下人指引,从门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