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跟杨益生的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周蕴文的心当即紧张起来。
却听前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抱歉,你要我找的人,暂时还没有消息。”
周蕴文忽然站住了脚,他方才跌倒摔掉了一只拖鞋,此刻一只脚光着踩在地板上,一只脚穿着跑歪了的拖鞋,好不狼狈。
而他却顾不上这些了,只是全神贯注地听着不远处杳月的话,一字不落。
杳月可还没消化好那天听到的一切呢,当即一听到与周蕴文有关的任何都如临大敌,当即方寸大乱道,“啊,没关系啊。不找也没事的,反正......反正他那样的人能有什么事.......他、他自己会顾好自己的。”
“好啦快走快走!”是小春的声音,她兴奋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然我煲的汤要凉啦!”
一伙人热热闹闹地下了楼去,谁都没有回头看一眼,楼梯上,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
许久之后,还是护士上来被周蕴文吓了一跳,“廖先生,怎么了吗?”
为了隐藏周蕴文的踪迹,廖仞当时用的自己的身份给他定的医院。
周蕴文这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望着那只光秃秃的脚掌恍惚。
好狼狈、好丑的一只脚。
终于,他对护士笑笑,“不好意思,请帮我再拿一双拖鞋来。”
*
盈凤和张大宇早就在小院等候已久。
张大宇更是一见到杳月,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要磕头。
杳月赶紧把他拉起来,解释道,“别别别,我......我也没做什么的。你该谢的另有其人,只是.......只是.......”
她的心陡然惆怅起来,轻颤着有股酸涩感,转而道,“那个人才是大英雄,不光救了你,也救了我。只是他现在不方便露面。你要谢,日后谢他就好。”
眼前的张大宇也被众人搀扶起来。
“走走走!吃饭!”小春和杳月一起搂住“大家平安就好,团圆饭要趁热吃啊。”
不知为何,在这股如泉水般温暖汹涌的幸福之中,杳月却觉得心里像是漏了一块大洞,风不停地从她的心里传来过去,空荡的厉害,怎么止也止不住。似乎高兴总不尽兴,幸福却总胆怯。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才不是团圆饭。”
“啧啧啧!”小春冲盈凤挤眉弄眼,揶揄道,“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怪不得人家都说英雄救美,虽然俗但有用呢。放心,少不了你的心上人的!”
“诶呀!你乱说话!”杳月又惊又羞,最后又抿着嘴道,“那等他回来,你们要做一顿一模一样的。”
“放心!”
杳月这才笑了,一笑又不好意思,但想忍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回桌前,吃起饭来。
但尽管有小春打的包票在前,杳月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谁来敬酒都跟人干杯,仿佛这样就能将心里的失落填满似的。
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酒过三巡,杳月顶着两颊坨红问小张,“小张,你老实回答我,铁路爆炸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张自然是相信她们的,眼前的这一帮人,无论是主动被动,但都是为大帅的安危出生入死过。只可惜,他职级不够,杨益生又去了美国,他往日风光不再,其中机要,他知道也不慎清楚。
“我唯一知道的.....是目前大帅的情况凶险,不是很好。”
杳月奇怪,“怎么会呢,难道你们没有跟大帅身边的人联系吗?”
小张也是心生奇怪,但碍于处处掣肘,并不敢仔细打听。但他晓得奉军内部的关系盘根错节,大家都是草莽打拼上来的,谁被谁压一头都很不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他也不知,如今这情况,究竟是谁在背后操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杳月沉吟片刻,“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太少,还是不要毅然出击。”
她想到那天看到跟周蕴文说话的男人来,“我们之前的事闹得太大,难保没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咱们。这几日,一切小心为上。”
也是直到此刻,当周蕴文不在身边,她必须要成为一众朋友之间的主心骨时,才意识到那么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内,她的心竟然同周蕴文是那样的亲近,让她不知不觉地靠近他、相信他、依赖他。
不一定是什么都要听周蕴文的,但当她做出决定后,能对他含笑认可的坚定双眼,就足够了。
思念宛如溃堤的江水再也无法收拾,反正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谁都无心关注她。
而杳月也终于可以似乎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的思绪。
周蕴文。
她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道,我好像开始会思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