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的狗咬了。”丁呈咧嘴一笑,眼里却闪烁着某种兴奋。
江熙宁冷嗤:“哦,你在路上被狗咬了想赖我要医药费?”
“我开的是画廊,不是保险公司。”
丁呈似不受控的晃了晃头,
“不要你赔”他的话语变得更加飘忽不定,带着一种虚浮的疯狂感,“想和江画廊主再做笔交易而已。”
罔顾行业规矩,还想和她合作。江熙宁懒得同他废口舌。
他又重复:“你的狗在我工作室门口蹲了好几天,今天还把我打成这样,江画廊主这可都是因为你。”
江熙宁察觉出丁呈状态的怪异,他的目光时聚时散,脸颊的肌肉隐隐抽动,有很多不受控的动作。
她下意识想起护士的那句,“不像醉酒。”
丁呈为了赚钱,不停地创作和出售画作。然而,快节奏的创作让他缺乏沉淀的时间,灵感源源不断地消耗着。他迫切需要不断涌现的新灵感。江熙宁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能:一些创作者会通过一种方式让精神处于兴奋状态,激发灵感的涌现。
那就是违禁品。
江熙宁:“我找人打你了,那你报警抓我吧。”
丁呈却摇摇头。
江熙宁继续激他:“教唆打人可不是小事,就这么放过我了?”
丁呈不接她的话,目光却移向她的手臂,纤细的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他摇摇头,眼底露出一抹瘆人的光。
自从上次在画廊回去,他一闭上眼,就能浮现出一截白腻的手臂,鲜明的血痕交织着凌乱与美感。这一幕引发了他灵感的井喷,还有什么比被摧毁的美丽更有诱惑。
精致的玫瑰,生长只为最终被割下的头颅。
毁灭的美,才是最浪漫的。
丁呈带着痴迷和疯狂,伸手拽江熙宁的手臂。
“让我看看,我的作品。”
“再看一眼!”
他呢喃,眼中闪烁着某种病态的渴望。
江熙宁无处可躲,正要喊人时,来抓她的手以一种反关节的弧度狠狠向后折去。
下一刻,笼罩罩在她头顶的阴影被扯开。
于付忱单手抓着丁呈的手腕,他动作迅猛又干脆,丁呈疼的龇牙咧嘴,身体被迫后仰,像一把反弓般被拉开。
“你朋友?”于付忱眼中带着一丝戾气。
沉列的香气驱散了四周的浊气,此刻有种安定的力量,江熙宁紧绷的脊背一松。
她摇摇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江画廊主,怎么还装不认——”
话没说完,于付忱手一松,将丁呈像甩垃圾一样扔开。
他的动作迅猛又干脆,丁呈后退好几步,后背撞在柱子上。
“你认识?”于付忱嫌恶的扫他一眼,看穿衣打扮,应该是艺术圈的,而且江熙宁对他明显是厌恶情绪。
“画廊之前合作的一名艺术家。”
沉默须臾,江熙宁决定如实相告:“那张照片也是他发到网上去的。”
手臂和背脊的疼痛让丁呈清醒几分,他认出眼前的人,远比照片上气场更盛。
不动声色却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丁呈不敢再挑衅:“是、是你弟。”
没等他继续说完,他的衣领被人一把揪住,还没等他说完,衣领突然被人一把揪住,强硬地一拉,另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我让你发的?我让你去找宁宁麻烦的?”
于天文突然出现,江熙宁诧异片刻,不过也只有一瞬。丁呈刚才说“拜她所赐”时她已经猜到了和他有关。
“还给我装晕?”于天文上手又是一拳。
丁呈被他一拳击中,好不容易站稳又摔在地上。
很快引来周围人围观。
“闹什么!”于付忱转过头,眼神凌厉:“脸怎么回事?”
于天文的半边脸上沾满红色的颜料,额角缝了五针。他指着丁呈,语气带着一丝愤怒和得意:“他去画廊伤了宁宁,我痛揍他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在江熙宁面前,于天文没说这伤其实是在画廊不小心踩到画笔,摔了个狗吃屎在画架上磕的。
闻言于付忱沉默片刻,目光冰冷得几乎能冻结空气。
丁呈见状立刻反咬:“好一个卸磨杀驴,让你哥退不了画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于天文哑然,顿了顿,却又难以辩解。
“哥,我……我……”
于付忱像没听见,语气冷淡地打断:“你伤的?”
于天文看着为他出头,即使自己坑了他此刻仍然替他出头的哥哥,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他哥心里还是在乎他的,不然就算他用舆论也未必有用。他哥想要压制舆论,有千万种方法。
想到这,于天文一声哥哥喊的真挚又情感充沛。
哥。
你是我唯一的哥。
下一秒,于付忱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来。
“留着和警察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