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傍晚。
柔媚女子细软嗓子尖,不断吐息如兰,弯身在他耳廓边,柔柔轻声哄劝着他。
只为让他喝一碗药。
殷稷一只手捂在额头前的湿发上,身躯冷漠无比,赤目眼瞳里的猩红之色,全部被埋藏在黑云笼罩,电闪雷鸣湍急的夜雨里。
男子闭眸,微微喘息着,高热的脑子烧得他意识昏昏沉沉,心底厌烦,不自觉屏蔽掉从身旁女子檀香小舌里,轻声细语吐露出来的诱哄之语,
他什么都不想听,
见男子抗拒,
细软嗓音哄劝声,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停了下来,
体态轻盈的脚步声忽然在屋子里响起,
临走前,女子瞥他,
再一句提醒,
口吻随意,
“夫君,炕边汤药还未入口,你发着高烧,身子烫热得像个火炉,今晚若真烧……”
女子边劝着他边提起裙襦,拿了油纸伞往外走。
细软嗓子话还没有说完,
躺在炕边被褥里,冷漠闭眸的男子,没等到女子弯身拿起油纸伞,就倏然睁开了眼睛,
脑子还没来得及细想,
他手就已经伸过去,一把将女人扯了回来,油纸伞就立在炕头柱子底下,桑娘指尖刚刚碰触到,就被拽了过去。
绣花脚尖踉跄旋了一圈,
油纸伞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伴随着一道女子诧异“夫君”惊呼,而落地消音。
两人身影交叠,
屋子里重新囿于深夜里的寂静。
外头疾风骤雨,落打房檐,算是给这间屋子平添描补了几抹喧声。
殷稷伸出手掌虚虚揽着女子细软的腰肢,抬起头,将视线凝在炕上矮桌那个瓷碗里,热气腾腾的汤药,黑乎乎一片看起来是女子“用心”熬煮过的。
殷稷,最怕旁人对他“用心”对待,
这不会让他感恩,只会让他更加敏感疑虑。
他一手攥着女子手腕,一手揽着女子的曼妙身姿,又偏过头,将眸光投到女子纤挑的脊背上,她的脊背非常单薄细弱,仿佛他一掐就能将人给掐断了。
虽然他现在手腕虚软没有什么力气,但殷稷觉着自己对付一个女子,还是易如反掌,没什么问题。
有时候想杀人,不一定要靠蛮力,
不动声色法子有很多。
现阶段主要是,哪怕他脑子里已经想出一千种、一万种残忍虐杀这个女子的法子,殷稷也依旧暂且不想动她,他有自己的谋略,周详考量,这个女子目前还有点用处,还远远不到杀她的好时机。
这女子或许有把子力气,但凭脑子,她都不够他一根手指头玩弄的。
殷稷稍微松了下揽着女子手腕的那只手,抬起来摁了摁紧皱直跳的眉心,他有些头疼。
今夜高烧不退,外面阴雨密布,殷稷心情被影响,很想自己睡一晚,安安生生,无人打搅那种。
但,他眸光凝在那碗还氤氲冒着青烟儿热气的汤药,
殷稷心底无力喟叹一声,
这女子…今夜…还是不能走啊,
她目前用处,不可小觑。
这女子如今身份,紧要得很,相当于给他试药试毒的卑微宫奴,殷稷日常起居,也需要她侍奉,还要利用她,挖掘她背后主子最终目的,暂且还真就,离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