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是县里富得都流油水脓包的大商人!】
【我爹爹,爹爹是良田万亩的大地主!】
【我爹爹…………!】
这些吹牛皮小童们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起高谈阔论,挥手指点江山!
就她们家小豆丁,胖嘟嘟的小身子落寞无比,蹲缩在学堂最后面的角落里,艳羡地听着那些小童吹嘘,吹得大黄牛都快要被他们给吹飞天了,
他还瘪嘴插不进话,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捏着小袍子擦着眼睛里的泪花,难过地头都抬不起来,嘤嘤呜呜地哭,
【我、爹爹……我爹爹是大傻子!呜呜呜哇哇哇哇。】
那道小身影,蹲在墙角,悲伤地都快要碎掉了。
桑娘一激灵挺直腰身,赶忙心惊后怕地摇摇头,
挤走脑子里像气泡一样浮起来的画面,光是想想这画面,桑娘就呼吸急促困难,已经开始觉着窒息,微微张着檀口香舌吐息,就要快喘不过来气了。
这……这也太丢面了。
她…儿子……女,都行!
她桑娘子的儿子女儿,怎么能这么被旁人家的小孩童们比的连头都昂不起来,甚至、面子里子都给丢得连一根毛都不剩,这也太惨了,简直是把她们娘两的面子,吧唧丢在地上踩啊!
不行!绝对不行!
“夫君,夫君~,”
桑娘清凌凌晃散,脑子里那些乱糟糟念头,夹着细软的嗓子殷切切急巴巴地哄他道,
“还是喝点呢,夫君,这可是桑娘亲自到小厨房里,眼也不眨地看着灶火熬煮出来的药汤,虽然汁儿苦涩口,但桑娘的心意是甜的呀,就喝点喝点吧奥夫君?”
“夫君喝点罢?”
男人木然着脸庞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褥,冷漠眉眼被竖起的炕墙阴影笼罩,凌厉如刀刃,并未开口作声。
桑娘垂眸窥半晌,
见男子犟得像头驴,也不再多言哄劝了,单手提起裙襦,打算出去找个趁手的东西,逼他就范,夫君现在身子骨弱,承受不住她软绵绵的一拳头。
很有可能一小拳打过去,就给他弄咽气了。
寻觅个袖珍小巧的……什……么…,桑娘还在垂眸思索想着,到底拿哪个能收拾人还能不让他咽气的器械时候,
手腕忽然一紧,桑娘轻呼一声,顺着那虚弱无比的力道,身子原地轻轻旋一圈,就被扯了过去,
屋子里烛火昏黄,墙面阴影晃动。
女子华美的裙裾在黑不隆咚的夜晚里翻飞扬起,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之后,
就跌入到一个滚烫怀抱里……
“夫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