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坐下来后,将乌春揽在双臂之中,才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男人的躯体委实高大,外表看着属于颀长的类型,可真要凑近过来,却能将乌春衬得很娇小,至于脱了衣裳,那一身分明又紧实的肌肉,更叫人暗暗心惊,怎么平时只觉得他清瘦,没曾想身上的肉如此结实有力。
乌春觉得很有压迫感,像是被他的双手的禁锢在小小一方天地里似的,让她透不过气。
很久没有和沈绥这样平静地依偎在一起了。
等沈绥给她处理完伤口,他将药放在床头的小木几上,就一手揽住乌春的后腰,乌春只觉有一阵热麻之意从后腰一直窜上来,让她头皮发麻。
“别……”她娇呼。
沈绥喜欢她这声音,又将手往下挪,乌春猛地攥住他的手臂,咬着唇摇头。
可乌春只有一只手有力气,平素是两只手都掰不动沈绥一只手,现在又如何能阻止沈绥?
只能慢慢地,张开嘴,仰起头,低低抽着气,像是溺水时不时浮上水面汲取一口空气的人,眼尾像是拂晓时的天空,一点点染上胭脂红,只能伏在他肩头小声忍耐地娇哼。
沈绥在她耳边道:“这一层都没有人,大点声也没关系。”
沈绥将她放倒,乌春却在这个时候问他,“你是怎么来此处的?”
“你能知道薛守德会被沈珙追杀,却想不到我为何会来?”沈绥拈了拈指尖,在烛火的摇晃照耀下显得莹亮,他显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谈论这些事。
乌春却思索了会。
大理寺这么多天对这个案子的态度都是不管不问,想必就是想要逼急幕后之人,让他心慌,让他露出马脚。率先离开帝都的,一定有极大的嫌疑。
至于沈珙和薛守德之间的宿仇,沈绥若是安插一些眼线,或者找薛守德的故交仔细查一查,很快也能查出来。
所以他们二人会在此处相遇。
“你就不好奇……”乌春总还是怕沈绥。毕竟经此一遭,他完全瞧得出来,她其实知道很多不该她知道的东西。
沈绥含着她的唇瓣吸吮,半晌才放开,“我好奇什么?”
他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仿佛乌春生来就该是这样。
然后,配他的皇后之位。
乌春想到此处,莫名打了个寒战。忽然意识到,他喜欢的,其实是能同他一道风雨共济、联手稳固江山的人。
而她这一次表现出来的,足够聪明勇敢,也下得去狠手,很适合当他的皇后。
他这样的人,果然还是凡事以利益为先。
她的抗拒让沈绥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正吻着她,深吸一口凉气,抬起头来,重新凝视她的眼,乌春怕他又要强要,便闭上眼,头侧向一边,双手抱住他。
……
沈绥又在客栈和乌春一起呆了一日才动身离去,足足一日,两个人几乎没有出去过,惊莲和玉梨时不时从楼下上来在外面站片刻,担心主子在里面出什么事,可每次都只好红着脸下去。
至于沈绥是怎么处理掉茶楼中的狼藉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瞒过大理寺的人的,乌春一概不知。
只回到宫中之后,才听闻薛守德意图谋害二殿下,二殿下活捉薛守德之时,因为薛守德在客栈中的眼线引开注意,二殿下雇佣的杀手不在他身边守护,才让薛守德使诈钻了空子,反杀死二殿下,可自己要逃的时候,又被赶回来的杀手杀死。
至于毒粉,因为曾经在吟风楼的井底尸体身上发现过同样的毒,而那两具尸体,又被查出来生前为薛守德做过事,两桩事连在一起,就可以断定毒是薛守德下的。
事情是按照乌春的预料发展的。
沈珙和薛守德斗,她坐收渔翁之利。
可还是有些意外。
她从来没有想过沈绥会参与到她的计划中,而她若是没有沈绥那一刀,说不定真要死在沈珙手下了。
阴差阳错,前世她被沈珙要挟,沈绥没来救,这一世她杀沈珙的时候,沈绥倒是来救她了。
乌春只觉命运弄人。
二皇子的死对朝局有撼动,但并不能改变皇子数量少,陈家独揽大局,皇帝处处受制的局面。
此朝,危矣。
回宫之后,乌春就开始筹划出宫,除了沈璎和萧怀文之外,她忽然想到,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求。
——泽安王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