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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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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珠说:“我知道的,姑娘你也别走了吧。北地不太平,草原那边又起了沙暴,我担心你。”

姜昙说:“已经答应了人家,不好出尔反尔。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去那边接诊了。”

紫珠点点头。

翌日,和北地五年间任何一日的寻常清早,姜昙背着药箱和包袱,在紫珠的送别下离开了。

她打算往前走一小段,绕过山坡有一个小道,从那里折返离开。

然而半途出了点意外:

“姨娘——”

小羊儿在山坡上大喊:“我娘肚子疼,快来救命啊!”

姜昙骑马往那边赶。

罗三娘昨夜搬行李时扭到了腰,半夜腹痛出血。

她觉得自己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然而第二天一眼,肚子又疼了起来,血出得更多了。

姜昙诊脉,发现她胎像不稳,忍不住斥道:“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不要大意,次次我来都耳提面命,忘到羊肚子里去了吗!”

罗三娘脸色惨白,却还是忍不住笑:“姜大夫竟然还会说笑话……”

姜昙无言以对,没好气地扎了一针。

胎像不稳,必须保胎。

姜昙支起瓦罐,给罗三娘熬药。

忽然,毡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罗三娘猛然坐起来,却扯到腰间,痛得惊呼。

“姜大夫,快点走!草原上的盗贼又来了,我连夜收拾行李就是为这个,方才忘了与你说……”

这也能忘?!

姜昙匆匆往毡帐外看一眼,连忙扶着罗三娘起来,见她还要收拾行李。

姜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拿东西!”

罗三娘说:“那是老羊的命根子。”

罗三娘不能骑马,姜昙索性把马让给小羊儿,指了个方向让他们走。

小羊儿还想留下,被乌日塔的小红马一踢,被迫往前跑了。

他们离开后,姜昙搀扶着罗三娘往山坡后走,她知道那里有一个洞可以躲起来。

姜昙心有疑虑。

大昭的守军彻底追击过盗贼一次,直捣巢穴,应该不会这么快集结,怎么还会有?

不过草原上的盗贼只劫掠牛羊钱财,来去一阵风,只要等他们过去就好。

姜昙静静地等着,但身旁的罗三娘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腹下又涌出了血。

罗三娘疼得吸气。

方才煎的药没来得及服,现下应在毡帐门口放着。姜昙咬牙说:“再忍一小会儿。”

叽里咕噜的胡语在外面响起。

口音太重,姜昙听不懂,罗三娘脸色一变:“他们怀疑里面有粮食,要进来看!”

姜昙深吸一口气,将罗三娘埋进木柴堆里,手握柴刀:“平日我与你说过不少保胎的知识,你肯定能想起来。我先离开一阵,照顾好自己!”

罗三娘在身后小声叫她。

姜昙三脚猫的功夫,来到北地后又练过,虽然效果一般,但应该能抵挡一阵。

她慢慢向外走去。

心中不禁感叹,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外面的胡语声越发清晰,姜昙的心高高提起来。她努力分辨那两人说的什么,忽然听到两声惨叫。

出什么事了?

姜昙轻声打开地洞,映入眼帘的是两具浑身红点的尸体,胸口微微起伏。

没有行动能力,应该还活着。

这时,起伏的胸口插入一把匕首,其中一人连惨叫声都未发出,脖子一歪,已然死去。

姜昙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阿年,你在做什么?”

乌日塔转过头来,稚嫩的脸上是飞溅的血珠,看起来无辜又天真。

他那双黑漆漆的眼中总是平静如深潭,此刻姜昙竟能从中看出惊诧。

他没想到会被姜昙看见。

眼神一触,乌日塔就知道姜昙生气了。

姜昙确实气得不轻。

最初的震惊之后,是茫然,再接着是源源不断的怒意。

烧到头顶的怒火,促使她一时间忘记地洞里还苦苦隐藏的罗三娘。

姜昙越走越快,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只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念头,催促她快些离开。若是走得太慢,就会被什么东西缠上。

与这个念头一同出现的,还有爬上后背的悚然。

姜昙并没有刻意教过乌日塔医术。

每一次出诊,她在百姓耳边不厌其烦地强调药性与作用,总是没有人听进去。此时的乌日塔也只是蹲在远处,看似专心地玩他的石头。原来耳濡目染,他一直都默默记着。

不知何时记住了毛茛的药性,再将它用到那两个盗贼身上。

除了毛茛,应该还有药马的蒙汗药。

将盗贼迷晕后,匕首对准胸口要害,一击即中。

如此熟练的动作,他是第一次杀人吗?背地里可有杀过其他人?

这会是惟一一次吗,还是染上鲜血的开始?

她眼前闪过在毡帐外看过的蚂蚁,恍然觉悟到一件事——

乌日塔并不是对石头感兴趣,而是在用石头阻挡蚂蚁的脚步。

为蚂蚁设置障碍,看它们在其中苦苦挣扎。

从一岁至五岁,他乐此不疲。

背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姜昙走得太快,乌日塔在奋力追她。

“别跟着我!”

姜昙回头,将仅到腰高的乌日塔重重一推。看他摔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在衣服上蹭干净手上的污泥,继续追过来。

“我说了别跟着我!”

乌日塔抬头,黑漆漆的眼珠望着她。

姜昙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很不好看,或许像一个魔鬼。

但是她忍不住。

五年前和陆青檐回京时,她就用尽全力避孕。

起初她和紫珠尚有自由,通过贿赂门房等人,或是以各种理由自行出去,弄到避孕的药物绰绰有余。

后来陆青檐看管越来越严,陆宅的下人没有敢与她亲近的,更不敢私相授受。

好不容易收集了药材,缝制在荷包里,最终也教人发现了。

再后来被锁到榻上,她就没有避孕过,一切听凭天意。

姜昙知道琉璃瓶中的药不是什么好东西,里面有毒。

一次性吃下那么多药,她其实有绝了子嗣的心思,为此从来不敢探究自己月信不准的原因。

如果有孕,那么就稀里糊涂地毒死它。

她其实不是一个健全的人,陆青檐更不是。

她无法想象,他们这两个病态之人如果孕育生命,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故而生产那日,发现乌日塔不会哭,她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觉得,就该是这个样子。

她不觉得乌日塔像自己有什么好,但若是像陆青檐,那就糟糕透顶了。

姜昙深深地看了乌日塔一眼,转身离开。

不多时,身后的脚步声又跟上来。

姜昙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再次加快步子。不出所料,身后的脚步声追得更紧了。

乌日塔人小步子迈得急,走路不稳,向前摔了许多次又爬起来,契而不舍地继续跟上去,一边试图去牵姜昙的手。

姜昙察觉黏腻腻的手掌钻进来,一想到他方才满脸血珠的模样,就忍不住甩开他。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嘶哑,难听。

跌跌撞撞,牙牙学语。

“……娘……娘,一、起……走……”

他的进步飞快,第二句已经能说出流利的字句:“娘,一起走。”

姜昙再也狠不下心来。

乌日塔终于如愿追上她,站在姜昙身前抬头看着她。

他摊开手似乎想抱她,可是因为从来没有主动做过这么亲密的举动,故而有些生疏。

张开双臂半晌,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姿势,反而因此发现自己的手掌很不干净。

他将满是污泥的手掌在衣服上蹭干净,慎重地抱住了姜昙的腿。

手掌缓缓地握住姜昙的两指,五岁小儿的手掌不大,两指恰好能容他能完全握住。

脸颊旁是姜昙腰间垂下来的药囊,乌日塔轻轻地蹭了蹭,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那笑容起初有些僵硬,随后越来越自若,像草原上的格桑花一样,欢快地在嘴角绽放。

万幸,他还没有学会哭,便已尝到了笑容的滋味。

姜昙心中滋味难言。

地面上传来疾驰的动静。

“闪开!”

马蹄声袭来,姜昙看到陆昇一身便衣,骑在马上,远远地朝他们大喊。

在他身前,是三个如鬼魅般出现的盗贼。他们扬着弯刀,哈哈大笑着朝姜昙而来。

陆昇手持一根长枪,一手击中一人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接着,他飞身一跃,跳至第二人的马上,从后面割断了盗贼的脖颈。

第三人回头看了看两个同伴,竟不顾他们的死活,伸手来抓姜昙。

他们不是草原上的盗贼,而是专门冲她来的。

“去找你罗姨娘!”

姜昙在乌日塔的背上一推,乌日塔却不肯走,执意要与姜昙在一起。

上一次也是这样。

仅犹豫一瞬,第三个盗贼就扑到了近前。

乌日塔扬手撒出一把药粉,姜昙同时挥出柴刀,砍在盗贼的肩上,大概碰到了骨头,拔不出来,亦无法向下用力。

那盗贼尚有余力,挥起刀来,却被人从后扑着,摔倒在地。

陆昇与那盗贼一齐滚了几滚,瞅准时机拔出柴刀,用力一砍,盗贼的头颅骨碌碌掉下山坡。

姜昙下意识捂住乌日塔的眼睛。

片刻后,她低头一看,乌日塔向上望来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惊惧的情绪。

她险些忘了,地洞外面有他刚杀死的人,乌日塔是不怕这些的。

陆昇穿着一身便衣,看起来原本正在度过极寻常的一次外出时光,然而半路遇到这些人,大半都沾上了血污。

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姜昙想起药箱还在身边,便想去地洞里拿。

陆昇却吹哨招来自己的马,将姜昙推上马背,将乌日塔抱起来塞到她怀里。

“来不及解释,你们先走,往军营里报信!”

他的语气又快又急,姜昙险些找不到机会插嘴:“可罗三娘还在地洞里,她还怀着孕!”

陆昇没有丝毫犹豫:“交给我!”

这一次,陆昇完全不给她回话的时间,在马背上用力拍了一记,很快看不见身影。

乌日塔把小羊儿藏在枯死的树桩里,找到他时是昏迷的状态。

姜昙再次审视乌日塔。

平日分明看着是一副安静的模样,专心地在屋子里玩石头。

而她那些迷药从来都放在箱子底部,很少拿出来用,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找不到。

他到底什么时候拿的这些?

走至半途,乌日塔的小红马出现,三人两马一起朝军营赶去。

大昭的驻军离得不远,守卫却森严。

姜昙只认识周胜,可却不知道他此刻在何处,若是去找紫珠,便会多余浪费时间。

于是她直接去了军营。

军营中一片平静,门口守军拦住她:“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姜昙的嘴比脑子更快:“离此处不足二里的山坡后有盗——”

不对。

盗贼所在之地离军营不过二里地,他们每日都有巡逻军,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不对。

在守军锐利的眼神下,姜昙改口说:“我是周胜的姐姐,有要事找他!”

听到消息时,周胜正在与同伴切磋练剑。

一大清早陆昇就出门去了,问他去哪里也不肯说,最近他总是神神秘秘,已然不是当初疼爱他的陆大哥了。

乍然听到姜昙来找他,周胜还以为是紫珠出了事情。

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却见姜昙笑眯眯地说:“妹妹有件喜事托我告诉你。”

门口的守军支着耳朵想听。

周胜一听是喜事,连忙追着姜昙走到一边,待确定无人听到后,姜昙才说出了陆昇的事。

周胜听完神色一肃,就要往回冲。

姜昙及时拉住他:“我怀疑,你们军中有内鬼。军中的事我不懂,但你要想好,如何才能保证,派去的援军不是敌人!”

周胜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回去了。离开时嘱咐说:“外面不安全,你们回去等着,有消息了去通知你!”

姜昙在军营外站着。

不多时,看到大门打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手中的马儿蠢蠢欲动,这是陆昇的白马。姜昙将小羊儿抱下来,马儿如箭一般加入前方的队伍。

姜昙想了想,最终背着小羊儿,去往紫珠的住处,和她待在一起。

若是周胜回来,也能方便他找到自己。

一直等到夜里,门被叩响。

姜昙立刻清醒了,连忙去开门。

门外是风尘仆仆的周胜,先是看了一眼紫珠,确认她安然无恙,随后对姜昙说:“陆大哥想见你。”

紫珠看见两人肃然的脸色,觉得大事不妙:“怎么了?”

周胜将她哄进屋:“没事,就是有事商议。”

乌日塔抓住姜昙的袖子,姜昙回来后,一直对他很冷淡。

姜昙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拿开:“若你还听我的话,就待在这里。”

紫珠将乌日塔抱起来:“阿年,今晚和紫姨娘一起睡。”

乌日塔从来不会和别人一起睡,就算会,也是和姜昙一起。紫珠这样说,今晚他们势必是睡不下了。

乌日塔扒着门边。

姜昙没有看他一眼,匆匆跟着周胜走入夜幕中。

周胜给了姜昙一身士兵的衣服,他们此行是要去军营。

陆昇与她其实没有什么话可说,若真的有,也不必非得在此时此刻。所以一定是出了别的事,姜昙浑身上下,就只有医术尚可看得过眼。

所以,陆昇一定受了重伤。

不能被人发现,也不能下地,只能由姜昙去找他。

门口的守军看见周胜,脸上带笑:“今个儿什么好日子,买了这么多酒。”

“嗐。”周胜苦着脸叹气:“陆大人被一伙盗贼缠住了,这和打了败仗有什么区别。心高气傲的公子哥,可不得喝几杯排解排解。”

守军对视一眼,眼中嘲弄,放行。

走进军营,经过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帐,里面传来喝酒谈笑声。

再往前走,周胜不再伪装,脸色沉下来,步子也快了许多。

前面就是陆昇的大帐。

刚迈进去,姜昙就闻到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陆昇满头冷汗,正面看起来却没有伤口。眼神相触,陆昇知道了她的想法,说:“在后背。”

他极缓地转过身,背后插着一截断箭,伤口处汩汩涌出鲜血,淌成了一条血线。

又是箭。

此箭不是军中的箭,制作精妙,刺入极深。仔细察看,尖端甚至有倒刺,如此阴险的手段,倒像来自京城。

驽箭。

姜昙沉默良久。

陆昇似乎笑了笑:“看来我们想到一处了。”

这是陆青檐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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