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白莲花骗婚后火葬场 > 第74章 第 74 章

第74章 第 74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捅入心口的一瞬间,陆青檐浑身颤抖。

他的手并没有离开匕首,反而握得更紧,往外用力拔出来,带出来的血汩汩流出,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衣襟。

陆青檐佝偻着身体,瘫在地上在,重重喘着气。

随后他看向姜昙,手上还握着一支箭,那箭矢尖端还染着血。

陆青檐说:“……我没力气了,帮我一把。”

姜昙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要自己把这支箭沿着方才的伤口插进去。

箭矢之所以能射中猎物,并给之造成致命伤,靠的就是弓弦的推力。眼下用手插进去,一定会遇到阻碍,所以他率先用匕首捅了自己一刀,方便再次将箭矢插进去。

他不怕死吗?

姜昙低头,对上了陆青檐的眼睛。

他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仿佛是真的希望她下手。

姜昙握紧箭矢:“你为什么不找别人?”

门外有他的下属,他可以找刘武或是邓显,却偏偏找了她。

陆青檐喘了口气:“他们不敢下手,一定犹犹豫豫,若是使力轻了,最后还要累得你动手。”

姜昙跪在他身前,盯紧他的眼睛:“那你就不怕我手重,就此杀了你?”

陆青檐口中有血,笑得血腥:“我留有密令,若我死了,邓显他们会杀了你,同我合葬。”

姜昙重重将箭插下去。

陆青檐猛然直起身体,颈子绷成一条线,平日里脖颈上瞧得不明确的疤痕都在此刻狰狞地凸出来。

他紧紧咬着牙。用力到声音都在颤抖:“邓显!”

帐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邓显带着太医冲了进来,看来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陆青檐匆匆看他一眼,晕死过去。

“长公子?长公子!”

邓显探了探陆青檐的呼吸,发觉他没事之后,和孙太医对视一眼,随后朝外大喊:“来人,长公子遇刺了!”

.

“陆大人遇刺了——”

汤恒沿着马蹄印追至大帐,看到这是臣子们住的地方,还未从纷乱的脚印中辨别出是哪一条,就听到这一声惊呼。

冬狩第一日,就出现这样的事。

整个营帐都乱了起来。

很快景胜帝就听说了这件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刺?叫陈将军过来!”

有大臣说:“皇上,若有外贼杀人,陈将军不可能一无所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内贼。”

此人正是闫慈手下的文官。

“那陆大人可看清楚贼子样貌了?”

帐外探听消息的内侍来报:“皇上,太医说陆大人命悬一线,奄奄一息。”

大帐内。

姜昙静立在一旁,若是有人仔细看,会发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正在颤抖。

她身上都是血,然而此刻已无人顾及她。

孙太医趴在床前,急得大吼:“陆大人,能听到我说话吗?保持清醒,不要睡过去,下官要拔箭了。”

陆青檐半睁开双眸,双唇嚅动。

“你说什么!”

陆青檐朝孙太医身后看去,他望的是姜昙的方向,身后不知哪个婢女推了她一把,将姜昙推到床前。

危急关头,拥挤的太医下人让出一条路。

来到近前,满头大汗的陆青檐伸出手指,缠住姜昙的手,固执地看着她:“你在我身边待着!”

等了半天,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

孙太医气得半死。

这祸害是盯上他了,上次看隐疾,这次看要害,可别死他手上。

“咬住!”孙太医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巾,向医女示意准备好,说:“开始拔箭了。”

箭矢险些插到心脏的位置,不可谓不惊险。

即使孙太医小心再小心,拔箭时还是避免不了流了半床的血。

姜昙只感觉到手一紧,瞬间的力道像是要将她得手骨揉碎,一起掺到另一个人的手心里,两人的手合二为一。

然而紧紧是一瞬,那力道不可挽回地散去。

陆青檐的手最终从她的手心脱落。

姜昙抬头一看,陆青檐双眼紧闭,额头上的汗珠滑下,仿佛一具新鲜的尸体。

太医和医女又动起来。

匆忙之中,不知是谁撞到姜昙,将她撞到一边去。

“止血,快止血!”

孙太医的模样看起来很像是在破口大骂,或许他此刻真的想破口大骂。

外面还有声音来添乱,扬声说着圣驾到了。

医女们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去,看得人心惊肉跳。还未看清里面形势如何,一直沉默的闫慈忽然走进去。

“尚书大人!快拉住他!”

有人道:“里面有太医在呢,若真为陆大人好,就该安心在此处待着,尚书这不是进去添乱吗?”

这话说得妙,一句话挑拨父子之情,还让旁人以为闫尚书并不在意陆青檐的死活,而是别有用心。

赵青林扭头一看,不认得这人是什么官职,却看见他是站在许首辅身后的。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方才太医说了,陆大人命悬一线。若是陆大人挨不过去,岂不是让他们父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若真如此,拦人的那位岂不是千古罪人?”

那位大人讪笑说:“何至于说的这么严重。”

赵青林说:“父子亲情是天大的事情,说得再严重也不为过。”

其余人听见这话,不动声色瞧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景胜帝端坐在椅子上,并未对此说什么。

只是道:“将御医都请过来。”

这句话足以表明态度。

汤恒匆匆赶过来,大帐门口有守卫拦路,他就请内侍找指挥使出来说话。

汤炳接到消息,出了大帐,就见次子急着说:“阿忖不见了,至少重伤。”

很快他就思索出此事与陆青檐遇刺的联系,连忙往回走:“我去禀报皇上。”

刚踏入帐子,就见闫慈愤怒地望了过来:“皇上容禀,方才青檐所说刺客,就是汤指挥使三子,汤忖!”

汤炳心头重重一跳。

闫慈已挥手让人端来证据:“从青檐伤处取下的箭矢,刻意被人掰断了箭羽,可是百密一疏,上面还有残存的标记,正是指挥使家的。”

闫慈悠悠地看着汤炳:“行刺之前,汤忖还曾对青檐怨恨而视,低声怒骂。青檐去林中射猎物,也是他偷偷跟了上去。这一切,青林都看见了。”

赵青林出列:“是,微臣可以作证。”

有臣子辩驳:“你和陆青檐同为尚书义子,谁知道你们私下里是不是像表面那样不和,你为他说话也不奇怪。”

赵青林笑了笑:“冤枉啊,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我怎敢说谎。更何况,我就算想说也怕被人拆穿,方才义父所说情景,不是只有我一人看到了。”

他伸手一指,竟有许多大臣在列,其中甚至有许道成手下的文官。

“当时皇帐之外,这些大人的公子们都是证人。”

又有人说:“是非曲直,也不是陆大人一人说了算。”

他问汤炳:“指挥使,汤三公子哪去了?叫他当面过来对质。”

景胜帝看了过来:“汤炳,你家三儿子在哪?”

汤炳手脚冰凉。

陆青檐前脚说刺客是阿忖,后脚他就说阿忖不见了,这不是畏罪潜逃吗?

可阿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锦衣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但谁又会相信他呢?

“小儿、小儿他……不见了。”

此时再怎么解释也无用,汤炳豁然跪下:“皇上,锦衣卫忠于皇上,汤家满门更是忠于皇上。臣家中三个儿子过去曾为皇上鞍前马后,只听皇上的吩咐,绝无二心!”

想起还昏迷不醒的汤慎,汤炳老泪纵横:“皇上,臣以性命担保,阿忖绝不会做皇上没有吩咐的事,更不会伤害陆大人!”

景胜帝回忆起初登基时,汤炳表忠心全家换姓之事,不禁动容:“爱卿……”

这时,屏风后传来惊叫:“长公子吐血了,箭上竟有毒!”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闫慈竟是顾不得争辩,径直赶了进去。

这动静吸引过去众人的目光,一时变得寂静。

景胜帝回神,看向汤炳的眼神不禁细思起来。

汤炳是先帝旧臣,虽说能力非凡,可未免太聪明了点。竟不惜换姓来表忠心——

他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一个皇帝吗?

朝野对汤炳大加赞许,可会在暗地里把他想成一个独断专横、鼠腹鸡肠的皇帝呢?

……其实换姓也不能代表什么。

景胜帝又坐了下来。

先前提及的“爱卿”后面是什么,他也不再说了。

.

姜昙坐在屏风后,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闫慈进来时,并不像他在外面表现得那样急切。屏风后几乎满室血腥气,闫慈反而站在远处,掩住鼻子看着这里。

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他口中疼爱的义子,而是在打量有价值的东西。

而今这东西不慎破损,他在思索是否有机会补救,还能卖几两银子。

闫慈问:“人还活着吗?”

孙太医连忙说:“幸而救得及时,命保住了。”

闫慈不知在思考什么,忽然调转视线,朝姜昙看来。

姜昙方才不慎盯着他看得太久,被发现了!

孙太医拉着她跪下:“这是医女,刚来不久,不懂规矩。”

从芝麻小官爬到二品大员,纵然一身文气,然而眼前之人并非滴血不沾。

姜昙规规矩矩地低头。

闫慈的视线十分锐利,在她身上扫了几次才离开。

就在她以为安然度过的时候,闫慈说道:“你们继续。”

姜昙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她也上手的意思,闫慈并没有信孙太医的说辞。

孙太医递过一张布巾,姜昙替陆青檐换完一遍药,闫慈的视线才从背后退去。

陆青檐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