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宝吉又停住了,歉疚地指了指脚腕。
苏玉瑶笑道:“那处伤刚好,当然你要受罚,每个月将你的例钱扣除十个铜板,直到偿清我这次的药费为止。”
少年漆黑的眸子一亮,深深弯腰一拜,直起身时反而腼腆笑起来,露出洁白虎牙。
大家登时发现他长相很周正,小圆脸上有酒窝,是个可爱的孩子。
宝筝对此见怪不怪,她正是小姐街上救的,宝琴也是小姐觉得可怜央求太傅送进府里照顾,小姐本就是个心善的人。
柳嬷嬷听说此事后心里怪不是滋味,人就是这样,越相处越下不了手,可惜她皇命难违,身不由己。
幸好王爷快走了,下次再回来就是年头,这阵大概用不到她。
……
府里多了名护卫不是新鲜事,当然有关王府安全,周克循例得通知王府侍卫总领卫蔺,再由卫蔺和王爷提及。
秦执一直在书信给武湄下达指令,顾不上想起苏玉瑶,直到这日午后才抽出时间听卫蔺禀告琐事。
秦执背靠圈椅,掌心支着下颌,长指敲按耳后,“什么年纪。”
“大概十三四岁,王爷田庄的佃农之子。”
首位上的男人没开口,一旁端茶递水的鹿明儿插嘴道:“我见过,小哑巴长得挺标致,憨厚听话,不怪王妃心软。”
卫蔺锁眉,“男儿之身,要管何容貌。”
“呵,没见乡下长得好的男子娶妻都比旁人早几年?大家嘴上不说,哪个不喜欢好看的。”
秦执忽然道:“本王长得如何。”
鹿明儿闻言一惊,语气夸张:“王爷,您……瞧瞧您身份,模样,气度,哪样不是京城一等一拔尖,奴才都不知如何回话了。”
卫蔺的白眼翻上天:“……”
秦执原也是听到那孩子令苏玉瑶心软,随便一提,他更想问的是,“祁渊可否与本王相比。”
“祁公子……”礼部尚书长子祁渊,上个月新得会元,不日将殿试,不管坊间还是朝中,他都是热门状元之选。
但是。
鹿明儿确定道:“奴才自是认为,祁公子不可能与王爷争锋,王爷何出此言?”
秦执也不知他为何想问这句,似是掺杂那么一点介意和好奇,他挥手让他们出去,淡声道:“罢了,问你也是无用。”
正在关门的鹿明儿一脸委屈:“……”
不是王爷先问的么,对对,问他无用,那王爷倒是去问王妃呀。
……
—
苏玉瑶用了三日将剑穗织好,想让周克送到前院,周克哪里敢去,王爷最近火气大得很。
“王妃,奴才是怕糟践您对王爷的一片心意,您亲手做的物件,不得您亲手送才显得诚意么。”
宝筝在旁边轻哼了声,“周公公明明就是怕被卫蔺赶出来。”
周克被说中,无言以对。
苏玉瑶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秦执现在对她管束甚少,她想维持现状,也该做出体恤关怀他的样子,好让他离开京城时没有后顾之忧。
午后,苏玉瑶睡醒起床,洗了洗脸,没饰妆钗准备去前院走一趟。
“小姐,要不要奴婢陪您。”
“不用,很快就回来。”秦执近日忙得很,她送个剑穗能驻留多久。
然而苏玉瑶到了之后却被卫蔺告知,王爷不在院里,鹿明儿回来拿里衣,招手道:“王妃,您找王爷呢。”
“嗯。”苏玉瑶拿出装剑穗的木盒,“王爷不在,你帮我将此物转交于他。”
“王爷在啊!怎么不在!”
鹿明儿热情道:“王爷今日乏累,正在西苑泡汤,奴才这就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