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希达的起居室里,就搁在那儿……顶上露出来这张纸条。」
赫敏读出了那几行绿得刺眼的尖字字。
「『亲爱的巴蒂,多谢您的帮助,奉上一本新书,希望您喜欢。您说出了一切,即使您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丽塔。』我想它大概是真的巴希达还活着时收到的,但也许她已经不能阅读了。」】
“这耀武扬威的语气!”罗恩把袖子撸了起来,仿佛要去跟甲虫打架,“她还以自己逼供出那些东西自傲呢!”
“恶心的屎壳郎。”乔治同样在小声咒骂,“写出来的东西也是粪球。”
金斯莱则有些诧异,“那样混乱的场景,你还记得拿书,这真让人意外,赫敏。”
“可能是我在楼下没事干的时候做的吧。”赫敏回笑了一下,“哈利被叫上楼后也拖延了一段时间。”
【「是啊,也许吧。」
哈利低头看着邓布利多的脸,感到一阵残忍的快意:现在他可以知道邓布利多一直认为不值得告诉他的一切了,无论邓布利多想不想让他知道。】
“青少年的找别扭行为。”穆迪一边嘟囔一边挪动着木腿换了个坐姿,“当教师真够不容易的。”后面半句话他是对着邓布利多说的。
【「你还很生我的气,是不是?」赫敏问。他抬起头,见她眼里又淌出泪水,知道他的愤怒一定表现在脸上。
「不,」他轻轻地说,「不,赫敏。我知道这是意外。你想让我们活着逃出来,你很了不起。要不是你在那儿帮我,我已经死了。」】
“最后那个咒语救了我们的命。”哈利看着赫敏,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伏地魔肯定已经追上我们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我们在巴希达家丧失了警惕心吧。”
赫敏点了点头。
【他努力回应她含泪的微笑,然后把注意力转到书上。书脊坚硬,显然没有打开过。他翻着书寻找照片,几乎一下子就翻到了要找的那张,少年邓布利多和他那英俊的同伴,因为某个久已遗忘的笑话而开怀大笑。哈利的目光落到照片说明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其母去世后不久,与朋友盖勒特.格林德沃在一起。】
“和谁?”罗恩怀疑自己听错了。
卢平本人也是万分诧异,他的目光重新扫过那段文字,这下轮到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桌旁听众们的视线整齐划一地转向邓布利多的方向,麦格教授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您认识格林德沃?”哈利再也忍不住,惊人新闻当前,他马上放弃了那点别扭心态。
“我们曾在戈德里克山谷相处过一段时间。”邓布利多终于给出了确切答案,“亲密无间。”
又是一阵惊讶的“嘶”声,哈利有一种看到阿拉戈克宣布自己是素食主义者的感觉。
他们过了很久都没憋出第二个问题,当然很可能是这个消息震撼到让人失语,于是邓布利多居然成了那个催促进度的人。
“读下去吧。”他说,“斯基特女士的书不会只提供这一张照片的。”
【哈利瞪着那个名字愣了许久。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朋友格林德沃。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赫敏,她还在看着那个名字,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她抬起头望着哈利。
「格林德沃?」
顾不上看其他照片了,哈利在前后书页中寻找那个致命的名字。他很快便找到了,贪婪地读起来,但一头雾水,必须再往前读才能弄懂。最后,他发现自己翻到了一章的开头,标题是「更伟大的利益」。他和赫敏一起读了起来:】
赫敏意识到这标题有些耳熟,可她这会同样震撼于刚刚得知的惊天事实当中,一时半会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回想。
接下来的句子变得又小又密,卢平不得不将书凑得更近一些才不至于漏读单词。
【临近十八岁生日时,邓布利多带着耀眼的光环离开了霍格沃茨——男生学生会主席、级长、巴纳布斯.芬克利优异施咒手法奖、威森加摩英国青少年代表、开罗国际炼金术大会开拓性贡献金奖。接下来,邓布利多打算与「狗狗」埃菲亚斯.多吉——他在学校结识的那个智商不高但忠心耿耿的老朋友一起周游欧洲。】
邓布利多为老友在这段受到的抨击皱起眉头,斯基特对不利于她的角色总是不吝笔墨去嘲讽。
【两个年轻人住在伦敦的破釜酒吧,准备第二天动身去希腊,一只猫头鹰带来了邓布利多母亲的死讯。至于此后发生了什么,「狗狗」多吉已向公众提供了他的煽情描述(但他拒绝接受本书采访),其中把坎德拉之死说成一个悲剧性的打击,把邓布利多决定放弃旅行说成高尚的自我牺牲。】
“难道在她眼里不是?”弗雷德冷笑起来,“也对,甲虫能想到的‘高尚自我牺牲’恐怕只有被别人一屁股坐死。”
罗恩想着那个场景笑了出来。
【当然,邓布利多立刻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据说是为了「照顾」弟弟妹妹,但他到底给了他们多少照顾呢?
「真够呛,那个阿不福思,」艾妮?斯米克说,她家当时住在戈德里克山谷边缘,「像个野孩子。当然,父母都不在了,本来是怪可怜见的,可他总往我头上扔羊屎。我没觉得阿不思为他操心,反正从没见过他们在一块。」】
“阿不福思并没有比阿不思小多少。”麦格教授也忍不住了,“坎德拉死后几乎是他们两个一起照顾阿利安娜,这种指责不仅是强加罪名,而且毫无根据。”
几个孩子认同地点头,哈利心头另一个疑问又重新开始冒尖,教授的母亲坎德拉又是怎么死的呢?
【那么,如果不是在安慰他那顽劣的弟弟,阿不思在干什么呢?答案似乎是:在确保继续囚禁他妹妹。因为,第一任看守死后,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可怜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她的存在仍然只有几个外人知道,他们像「狗狗」多吉一样,能够相信他「身体不好」的说法。
另一个这样容易满足的朋友是巴希达?巴沙特,著名魔法史专家,在戈德里克山谷住了许多年。当然,她第一次来欢迎这家人时,曾被坎德拉拒之门外。但几年之后,这位作家派猫头鹰给在霍格沃茨的阿不思送了封信,表示很欣赏他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的那篇关于跨物种变形的论文。这初次接触发展成与邓布利多全家的交情。坎德拉去世之前,巴希达是戈德里克山谷惟一能与邓布利多的母亲说上话的人。】
以及阿利安娜的处境,哈利在心里默默补上第二个问题,他无法不在意这个,就像德思礼曾经为了“体面”疯狂掩埋自己的存在,他一面担心阿利安娜也是同样处境,一面又认为邓布利多的家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幸的是,巴希达早年显示出的智慧光辉如今已经黯淡。「火还点着,锅已空了。」伊凡?迪隆斯对我这样说道。或者用艾妮?斯米克的稍稍平实一些的话说:「她的脑子像松鼠屎一样松。」不过,利用多种经过考验的可靠采访技巧,我还是挖到了足够的事实金块,串起了这个不光彩的故事。
像整个巫师界一样,巴希达把坎德拉的早逝归结为「回火咒」,这是阿不思和阿不福思多年中一口咬定的故事。巴希达还在重复着那家人关于阿利安娜的说法,称她「体弱多病」。但在有一点上,巴希达完全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搞来的吐真剂,因为她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一生中最不为人知的一切都产生了疑问:包括他对黑魔法的憎恶,他反对压迫麻瓜的立场,甚至包括他对家人的关爱。】
“她真的这么做了!”赫敏几乎是高声尖叫,“对无罪的人使用吐真剂是违法的!”
“她甚至光明正大写在书里!”纳威也很愤怒。
“伏地魔当权还真是给这帮败类提供了便利。”小天狼星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