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继续道:“太子殿下后来命人去查,原是赤帝三子的算计。只是为了彻底解决掉荣王这个赤帝太子的帮手。”
杀生丸:“大哥的亲信?”
侍卫沉默片刻,轻声道:“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您的表兄。战功赫赫。”
杀生丸扔下笔,提步向外走去,管家亲信见状连忙备马。杀生丸安排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往南元洞飞奔而去。
凉亭。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帐飘进榻边,哗哗的流水声从耳边划过,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
赫连洛初面色苍白的倚在榻上,“我这几日总是不舒服。却说不上来那里难受。”
白胡子大夫两指搭在她的腕上,“您的脉象像是——”
话音未落,一个白发妇人闯入亭中,赫连洛初抬头,只见年迈的老人满脸泪水的看着她。她起身下地,扶着老人,“玉兰姑姑,您怎么来了?”
玉兰轻抚上她的眉眼,“郡主,王爷没了!”
赫连洛初一愣,僵硬的笑着,“姑姑在说什么呢?”心脏狂跳,带着压抑的窒息感侵袭大脑。
玉兰哭出声来,拿着线人传来的消息,“五月十九日,赤帝荣王被玄帝太子的亲信斩于马下,殉国了!”
屋内哭声一片。赫连洛初却只觉得天旋地转。
“王妃!王妃!”
“快来人啊!王妃晕倒了!”
“郡主!郡主!”
“......”
一阵忙乱之后,赫连洛初在室内的床上醒来,秀丽的床帐如今看来却是杂乱无序,面色苍白的如同白墙一般,泪水浸湿了眼眶。“一月有余,我竟然未收到半点消息!”
忽然,腹部传来尖锐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
屋里只剩心腹。
大夫给她扎了几针,赫连洛初的眉眼渐渐舒展,“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道:“郡主已经有孕一月有余。”
赫连洛初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哽咽道:“我是该高兴的。可是——可是——父王——”她声音细小的哭着,像是出生数月即被抛弃的幼崽。“我没有家了!”
即使、即使几十年未见,几十年未见——可是,我们互通书信,他给我准备礼物、各种书籍、生日礼物........我什么都不缺!
她哭着、哭着,忽然觉得有些万念俱灰——可是,我还是要活着,只是,要怎么活呢?
“瞒着。无论是谁来,只说是我突发急症,心悸而已。”
大夫悄然退下。
“玉兰姑姑。”赫连洛初的眼眶依旧是红着的,可是眼睛却是清亮锋利的,“你带着他们离开吧!离开他们的视线。”
玉兰一口拒绝,“我要陪着你。”
赫连洛初拉着老夫人的手,看着她满头白发,却依旧为她担忧的样子,只觉得心酸,“我不会有事的。我是玄朝亲王的王妃,即使出事,也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你们就不一样了!”
玉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赫连洛初一句话劝服了,“玉兰姑姑,求您了!帮我办一件事情!”
在杀生丸来之前,赫连洛初将心腹都派出去办事了。
希望我只是未雨绸缪!
深夜,月凉如水。
杀生丸动用轻功几步上了山顶,手指放在门前,竟然犹豫了。
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谁?”
杀生丸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洛初!”金眸里满是关心。
月光下,赫连洛初虽然面色苍白,却还是强笑道:“你来了。”
杀生丸看着虽是整洁,可是褶皱的衣角,青黑的眼底,处处都昭示着他的狼狈。
赫连洛初忽然哽咽出声。杀生丸揽着她的腰,她嚎啕大哭。深夜里,无限凄凉,有千般言语却也是无话可说。
两人都知道,刺已经深深扎下。赫连洛初的父亲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一条跨不过去的河。
玄帝三十九年。玄帝白青越一统天下,自此天下一统。
两国皇族被押解进玄武城。
皇帝白青越大摆筵席,举国欢庆。华丽的宫殿内,金龙盘旋其上,黄凤翱翔柱上,美丽的舞女纤腰高髻,整齐的歌姬引吭高歌。高台之上,玄帝携皇后居高临下,两国王公贵族“强颜欢笑”,莺歌燕舞,无限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