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取了掌控修真界权能的顾渊虽然拔除了“气”这一基底,但要让当世的所有人都拥有灵魂可不是件轻易事。有如当年萧望川的灵魂就是由他一手捏造的,但再怎么说总也不能每个人都这么捏过来,这可真是要没完没了了。
缺少轮回转世这一关窍的存在,当世的人们一旦肉身死亡便就真的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了,为此,无奈下顾渊只好人为定期让世界增生出一批又一批的新生命,以此维持世界的短期运转。
他不是做不到订立一条让世界百姓都自发拥有灵魂的法则,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尚不敢就这么潇潇洒洒地下手。
于是在新规落地前,作为修真界中唯一拥有灵魂的存在,也即萧望川便自告奋勇地成了他的“小白鼠”。
在那场欺神之战的最后,萧望川没有走出天梯,自然而然的,身为凡人的他也和那时的所有修士一样失去了自己的全部法力。
想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顾渊的特赦下,他得以保存了此前自己的全部记忆。
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他是顾渊在人世间留存的唯一因果,换而言之,现下的他就是顾渊力量,乃至其存在的本源。若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那世界的神明也会随他一道陨落,亦或许更残忍......
若有朝一日他不再爱他,顾渊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可这一切在萧望川眼里与杞人忧天无异。他一万分的确信,哪怕将记忆清零,但只要叫他看见顾渊一眼,那他依旧会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人。
更何况这事还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调用顾渊的力量。
今日他就背着顾渊做了个新实验。
他切下了自己灵魂的一个小角,随后又把自己记忆的复制体注入其中。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本意是想测试灵魂的容纳极限,不料却因使用的力量过大,而导致他无意中撕开了一条时空罅隙。
开了就开了,大不了关上就是,但好巧不巧的,被萧望川切割下来的那一块灵魂就这么没入了时空的洪流中。
并由此开启了一段“奇幻漂流”。
......
“前线传来战报,天权长老领兵候在无妄崖一带,苦等三日,终于拦下自迷迷谷战线落败一路南逃的魔军,夺得大捷!”
“当真?”闻言,桌案上执笔的少年猛然起身,他的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千真万确!”
“如此甚好......”他笑道,“如此甚好!这段时日辛苦你们了,难得有了喘息的机会,先抓紧时间好好休整一番。”
“是。”
少年原还想再交代些什么,可余光中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事物。
“谁!”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出剑将面前的桌案劈作两段。
“是敌袭吗?”屏住呼吸,前人见状惊惧地问道。
良久,少年才终于从戒备的状态中脱身。只见他扶住额头,疲惫地笑了笑,“没什么,兴许只是我眼花了。”
“原是这般。”来人呈恍然大悟状,“那就不叨扰掌教了,弟子告退。”
前来告捷的修士走后,少年在破损的桌案前又站了许久,最后才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把它收进乾坤袋,转身往后山的一处热汤中走去。
褪下衣物前还不觉着有什么,可待他彻底脱得□□后才发现他竟有一副顶好的身材。
虽肤白如雪,却并不显得孱弱,每一寸皮肉上都覆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好似正在宣誓隐藏在主人美丽外表下那叫人不容忽视的可怖实力。
“还没看够吗?”少年笑道,“既然这么爱看,那为何不再凑近些看?”
说罢,他便径自走入温热的汤池,随后闭上眼,开始沉溺于自己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
过了许久,终于有个巴掌大的“小毛球”从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后探出头来,慢吞吞地往少年所在之处蠕动爬去。
“我能和你一起洗澡吗?”
听到这个问题,少年不由得挑了挑眉,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方才为什么不杀了你。”
“没有这个必要。”
“嗯哼?”
“因为不论是什么理由,你都已经放过我了。想杀我还不难?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若真想杀我,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你倒是有趣。”少年朗声笑道。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说着,“小毛球”又蛄蛹起了自己的身子,看上去很是激动。
“我有说不可以吗?”
话音刚落,便听得“噗通”一声,那毛球竟是就这么直愣愣地跳进了水里,不过看来它像是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竟是差点淹死自己。
“危急”时刻,少年出手把它从水中捞出,四平八稳地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会水还敢这么跳,蠢不蠢?”用手指逗了逗毛球,少年笑着嗔怪道。
“我哪知道我现在这具身子不会游泳啊!”
“这具身子?你还有别的身子?”
“当然!只是我这会还变不出来,等下回有机会就变给你看。”毛球又蛄蛹了两下,看摸样应当是感到十分自得。
“有趣。”少年弯了弯唇角,终于正眼看它,“你叫什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