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小白眼狼还在这装哈巴狗呢。
时停在心底冷笑,面上却装作一副害怕惊惧的模样,缩在沈泽然身后小声说:“我是卓年的配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时愿听了快发疯,连沈泽然都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眼中满是不解。
“配偶?”
时愿装出来的温驯总算还是露出了獠牙,他上前几步扯住时停的衣角,接下来的动作被沈泽然拦住,时停被他吓到了,拼命往身后的墙边靠,扯着自己的衣服。
他用力大,套在时停身上的衬衫又松垮,这么一拉一拽之下,胸膛锁骨露出大半,时愿眸底一暗,松了手。
“他说你是他配偶你就信?”时愿自嘲一笑,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也是,父亲从来就没信过我。”
“他没有理由骗我啊。”时停奇怪地看着他,然后垂下眼捂住自己的胸口,“更何况我一见到他心就跳的飞快,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抬头,听着往这边而来的脚步声渐渐变缓,直到停下。
“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话音落下,耳边就传来谢卓年的声音:“时愿,你闹够了没有。”
心跳是不会骗人,可是他的嘴会。
听到他的声音,时停在心里补了一句,之后转头看过去,眼里全是欣喜,他看着谢卓年一步步走近,主动伸手拉住他的手:“你回来了!”
被他拉住手的男人身体一僵,片刻后才缓了下来笑道:“你才刚醒,下床做什么。”
他仿佛看不见时愿狠戾的眼神一样,牵着时停来到床边把他重新塞进被子,看都没看旁边已经放凉的药一眼。
“谢总来了。”
时愿开口,再没刚才的落寞神情,他往时停那边看一眼,笑了:“谢总重掌谢家大权,如今还占着我的战利品做什么?”
谢卓年并不生气,只说了三个字就让他脸色大变:“白眼狼。”
白眼狼阴沉着脸,轻轻一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感情骗子?”
二人顾及时停在旁边,没有再深入地争论下去,时停揣着明白装糊涂,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两人,注意力却全在沈泽然身上。
这家伙自谢卓年来了就站在边上一言不发,蹙起的眉头昭显了他此时心情不佳,眉眼间偶尔会露出一丝疲乏和不耐烦,却又在看了谢卓年之后消散。
这个小发现让时停兴奋,他收回探寻的目光,在二人气氛越来越凝滞之时捂住了脑袋。
“什么白眼狼……头好疼……”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弓起的脊背微微颤抖,掌根抵在太阳穴上顺时针打转,许是完全想不起来,抬起手就要往脑袋上捶,却在半空之中被人拦住。
时停抬头,茫然无助地看着时愿担心的脸庞,随后决然挣开他的钳制,抱住床那边的谢卓年的腰。
他埋头在谢卓年的腰腹,崩溃地低喊:“我想不起来……我真的想不起来。”
话中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急了。
“哼。”
时停找了个角度偷偷观察着时愿的动作,见他从被挣开后的怔然,转变到亲眼见到时停投入他人怀抱时的愤怒,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别怕。”
腰被床上人抱得死紧,谢卓年有些生涩地开口安慰了一句,低头看向他露出来的白皙纤瘦的后脖颈,略长的黑发服帖地趴在头皮上,显得那么脆弱而又好掌控。
他伸手拍拍时停的背,柔声说:“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
时停过了一段名为修养实为软禁的日子。
真夫妻假不了,假夫夫也真不了,谢卓年是基本上不回这栋别墅来的,不过他黑透了的心肝总算留了一分余地,专门给时停找了个保姆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时停一连喝了几个月的鸡汤,他身上的肉也没多一两。
“咦哟,侬这身子骨,怎么越养越瘦了啦。”
保姆刘妈接过喝干净的鸡汤碗,把苦涩的中药递给他,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臂,骨头上只覆盖了薄薄一层,不知该说肉还是皮。
黑心肝就是黑心肝,时停的目光在那碗漆黑苦涩的药汁上停留一瞬,随后笑眯眯地接过中药一饮而尽,苦得他偷偷吐了吐舌头,缓过劲儿来才说:“病去如抽丝,有您煲的鸡汤我已经好很快啦。”
刘妈叹了口气,收拾了碗筷离开了,时停的目光则转向室内窗户,之前被时愿砸破的窗户已经重新修好,连窗帘都换了一种款式。
米色的窗帘柔顺的随风飘荡,沈泽然坐在那边的小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点心,他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沐浴在暖洋洋的日光中,安静而温柔。
他很沉默,以管家身份留在别墅的这段时日里,除了监督他把每日的中药喝了,和一同呆在别墅的时停再没别的话说,显然是不乐意搭理他的。
沈泽然不乐意搭理时停,却并不妨碍时停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