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小娘子简直要被她气死,她用力推一下少女,只想把她推倒,却不料身后窗户只是虚掩而已。
就见方时祺瘦小身躯如同一只折翅蝴蝶,直接飘落下去。
方时祺一边想你们欺负人手段跟小时候一样真是没长进,一边失重感又让她觉得后悔。
身体摔砸在冰冷地面,剧痛袭来,她还在想,都说了,要少出门的,不然哪里会遇到这种破事。
真好,活着这么辛苦,倒不如死去还可以去陪爹娘。他们转世去哪里,她还要继续做他们女儿。
“啊!”三楼响起惊慌失措女郎叫喊声,惊到品茗的书肆老板,直接喷出一口茶。
他心口狂跳预感有事发生,立马要狂奔上楼,就见伙计骇然指着门口。
“方……方……”伙计惊恐之下身体发抖,说不完整话语。
“什么!”老板不解回望。
只见刚上楼去挑东西的方时祺此刻正直挺挺躺在他店门口,双眸紧闭,头部一大滩污血触目惊心。
老板震惊不已,下意识吞咽口水让自己镇定下来,忙狂奔过去,用手指探她鼻息,毫无波动。
他吓得后退两步,抬头看见三楼窗户处三个女郎亦是满脸惊恐。
方时祺摔死了!
“这三层小楼高度。”魔魂对这幅身体脆弱程度有新认知。它闷笑:“你就这样摔死了”
面对它毫无怜悯之心嘲笑,方时祺无言,她说:“我不记得。”
五感全失,神魂离体。她低头看着地上自己因失温毫无血色的脸,双眸紧闭,死气尽显。
睡吧,她想。永远睡着再也不必承受病痛之苦。
她飞身腾起,神魂朝着方府飞去,想再去看祖父最后一眼。不过她未曾飞至府门前,就被黑白二鬼套着锁链直接坠入黑暗。
“冥君,魂魄带到。”黑白无常前来复命。
她观察鬼气森森巍峨大殿,王座之上俊美阴柔男人正悠闲看话本,一旁鬼侍正在给他剥葡萄。殿内森然寂静除了不时翻书声,没有任何响动。
半晌,他伸个懒腰,鬼魅身形快如闪电从王座之上飞掠至她面前。饶有兴趣打量她。
黑白无常欲让她下跪行礼,却被他挥手制止,并收去她神魂之上枷锁。
“她可不能跪我,我怕会折寿。”
“你这,死的有点早啊。”他摸着下巴有些费解,问:“你怎么死的。”
其实她也很是惊讶。
“猝不及防……”她在他细长眼瞳审视下诚实告知:“摔死的。”
冥君似是没听明白,又问一遍:“怎么死的?”
“从书肆三楼窗户掉落摔死的。”目前人在冥界,她很识相据实以告。
“哈哈哈。”冥君大笑:“这身体也太……废了一点。”
“我能回去见见我祖父么?”她询问,观他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
“不能呢。”冥君感知结界波动,顷刻换上一副恶霸嘴脸,阴森拒绝道:“你已经死了。”
这人,不,这鬼变脸似乎也太快了点!
方时祺正在疑惑,突闻梅香而至。大殿内忽然多出一道身影。那人器宇轩昂,银发如雪,面目平凡。
他站在自己身前,雾霭色衣袍残损破旧,正在慢慢蜕变如新。
“我要的东西呢?”冥君身影飞至王座,睥睨问他。
他将东西从乾坤袋掏出,魔龙尸体顷刻占据半个大殿,黑血还在扑扑外流甚是骇人。吓的那剥葡萄美丽鬼侍惊叫。
冥君皱眉,示意黑白无常把鬼侍拖下去,真是丢脸,吵死了。
“下次手段温和一点,优雅一点。”他说。
“我时间有限,这是最后一件事,我们交易结束。”他声音平静温润,给人以安全感。
“呵呵,妖王大人,这可不能结束。”冥君恶意满满打量方时祺,转头对他说:“她神魂你可不能白白带走,不然我冥界规矩何在,威严何在,如何在六界立足。哦,往后哪个都来本君这里要这要那,本君是那等随便受人……”
“你想要什么?”他打断冥君长篇大论,早知如此已经做好准备。
“你还有什么!”冥君最厌恶他不爱听自己讲完话,嘲笑他:“为助她成就肉身,你已经刮干净血肉,独留一副空皮囊。”
什么?
方时祺没听明白,只打量这个陌生男人,刮干净血肉是她所想那种。
那得多疼啊!
“为助她爹娘早日轮回,你愿意供我驱使。”冥君鄙视冷笑:“雍鸣,你情深至此,她却不记得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雍鸣?
方时祺仔细在脑海里搜寻这个名字,发现竟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