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最的电话很快拨了回来,许则易深吸了几口气,依旧觉得心脏传来闷痛,他的手指颤抖地摁下通话按键。
“你要赶我走,什么意思,要分手?”谈最低沉沙哑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变得更沙哑。
许则易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才开口说话,“只是让你搬出去,我们两个都冷静冷静。”
谈最:“我不会搬出去。”
许则易感到呼吸困难,努力呼吸了一下:“行,这几天我不回家,住在办公室。”
听筒那边沉默了片刻,紧接着,谈最阴冷的声音徐徐传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搬走,我什么时候回家。”
谈最呵呵呵笑了几声:“行,你爱住办公室就住办公室,我不会搬出去,你想让我住进来就让我住进来,想赶我走就赶我走,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他就不相信了,许则易能住在办公室一辈子。
许则易用尽量平静地语气说:“谈最,这是我三次说了,如果你想和郁止停再续前缘,尽管去找人,该复合复合。”
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床上是契合的,你舍不得我能理解,但性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你既然在意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留遗憾。”
谈最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你这自以为是的说教。”
许则易轻轻一笑,没有反驳,自顾自说:“我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放心,绝对不会缠上你。”
谈最怒不可遏:“你可真是无情啊~但许则易你听好,合约的主导方是我,我没说结束就不能结束。”
许则易:“谈最,我眼里容不下沙子。”
谈最额头青筋跳动:“许则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我说几遍了,我和郁止停没有关系,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针对他也算了,先前因为洛敬尘,你怎么和我说的,要信任伴侣,你呢,你信我了!”
远处斑斓的霓虹,一片斑点,扩散出一圈一圈的光晕,许则易视线几乎看不清,耳朵嗡嗡作响。
他深吸好几口气,才能逼自己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昨天在宴会厅,油画掉下来时,你从宴会厅另一角冲刺过来护住他,为什么不利用谈家的资源给郁止停电影资源与投资,你自己心里清楚。”
谈最压着脾气,放软不少:“哥哥,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我只要你。”
许则易喉咙一片干涩:“谈最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那是互联网上,粉丝追星时,经常说得一句话「嘴巴闭上,爱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根本骗不了任何人,你对郁止停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徒然沉默。
谈最的沉默,如同钝刀割肉,一天天磨着许则易的心。
沉默片刻,谈最狠声道:“许则易,我对郁止停过去是有过想法,但那只是过去,更何况,我们只是情人,我们不是在恋爱,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许则易对谈最严以待人,宽以律己的行为无话可说。
他声音沙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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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易在办公室住了一个星期,有一个文件在公寓书房的保险柜里,他不得不回家一趟。
当他输入密码时,许则易指尖发颤,第一次因为回到自己家而紧张。
许则易站在门口,深吸好几口气,开门进屋。
谈最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等着他回家,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谈最抬眸,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不回家了?”
“我回来拿份文件。”许则易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你什么时候搬走?”
谈最:“我不会搬走。”
许则易没有任何情绪:“既然不是恋爱,只是情人关系,同居不合适,互相解决对方需求,才是情人之间正常关系。”
谈最握紧拳头:“我不会搬,要搬你搬。”
许则易没再理谈最,转身去书房,拿上文件离开。
谈最一个健步从客厅冲到玄关,将许则易拉开的门重新关上,堵在门口不让他走:“许则易,你到底要闹哪样?”
许则易语气带着浓浓的疲倦:“按照你的要求,退回情人的位置。”
谈最,“我们和之前一样不好吗,过得也很开心。”
许则易:“很好,退回情人位置我会更开心。”
谈最扣着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摁在玄关鞋柜上,许则易整个后腰狠狠撞向鞋柜的台面接缝。
闷痛感袭来,他忍不住蹙眉。
谈最眼底一片阴鸷,他伸手挑起许则易的下巴,冷声道:“退回情人位置可以,你不准不回家,谁说情人就不能同居住在一起了。”
许则易惨笑:“不和情人住在一起,是我的规矩。”
谈最:“那我是男朋友。”
如果没有宴会和投资的事,谈最的行为,许则易可能会笑骂他又耍无赖,但现在他只有浓浓的疲倦。
许则易捏了捏眉心:“我们是情人,你自己承认的。”
谈最答非所问:“哥哥,你介意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你想要谈家的资源,之后我会给你。”
许则易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的问题,回答的好,你想要的都有。”
谈最非常反感许则易总是说这样的话,强势又不容拒绝,堪比对待小动物的驯化。
按照他的要求表现,表现的好,就有吃的,没有按照要求,连个摸摸都没有,但继续呛下去,没完没了就。
谈最抿着唇,一言不发。
许则易看他一眼,“为什么不去找他复合。”
谈最下颌线紧绷:“他,他是直男,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过,所以你的介意,完全没有道理。”
许则易怔了两秒,随后道:“我知道了。”
谈最审视着他:“这样的回答,你满意。”
就算郁止停是直男,也改变不了他在谈最心中更重要的事实,而他明知道如此,还做着一道没有解的无解题。
许则易:“我还有事,先去公司。”
谈最:“晚上我去接你。”
许则易没说话,默认了。